回到自己的院子,阿湯與阿崔她們正在堆雪獅子,看到鄭琰回來了,停了手招呼:“七娘回來了,來看看這個好看麼?”
“夠氣派!”妹子就是大氣!鄭琰讚歎正在堆的是雪獅子,那邊還有堆好的雪龍,白虎。往年沒注意,以為院子裡的這些雪雕是她不在的時候招呼男僕來堆的,沒想到是這些妹子堆的。
因鄭琰今天發了筆小財,晚上給大家加了兩道青菜,婢女們喜動顏色,這會兒綠葉菜可不常見。等鄭琰全須全尾從杜氏那裡吃完晚飯回來,阿湯對跟著的阿崔她們道:“你們的那份兒都留著呢,擱屋裡茶爐子邊兒上煨著,還熱的。”阿崔等人去吃飯,阿湯給鄭琰脫了外衣,準備洗漱休息。
鄭琰看到她就想起答應要幫她找弟弟的事兒了:“今天遇著了李京兆家的莞娘,京兆府還沒開印呢,一應卷宗都是封著的,等開了印,我再給他們打招呼罷。”
阿湯喜動顏色:“七娘記得,奴婢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麼些年都等了。”
吵架這等事,就很少有雙贏的時候,一方開心了,另一方就不開心。鄭琰開心了,徐瑩就不開心。
徐瑩在慶林長公主這裡還繃著,回家就開始忍不住了,記起祖母體弱,乖乖問過安,看祖母睡著了,徐瑩見她爹媽出去應酬還沒回來,便先回自己屋裡。回到屋裡就崩潰了,她生氣也有一個特點,跳腳!真正的在屋子裡跳來跳去的蹦躂,跺得腳心生疼,往繡墩上一坐,開始捶桌子,捶得手疼。然後才是覺得不解恨,衝床上去,搗被子。實在忍不住了,這才開始大罵:“有什麼了不起啊?我,我,我那是今天睡迷了!一定是你今天走了狗屎運!”
襄城侯夫婦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暗,先問江陰大長公主,得知歇下了,不敢去打擾。再問女兒,聽說:“九娘回來了,像是在生氣呢。”夫婦二人扔下其他的事,一齊去看女兒。
徐瑩已經罵到淚流滿面了,把襄城侯夫婦嚇了一大跳。襄城侯夫人火氣上揚:“誰氣著我們九娘了?”襄城侯上嬌弱老母、中有彪悍老婆、下有活潑閨女,脾氣比家裡的女人要好上很多,溫和地問徐瑩:“九娘,今天出去遇上什麼事兒了?”他夫人蕭氏的目光落在了跟除徐瑩出門的婢女身上了。
徐瑩抽抽噎噎地道:“沒事!”
蕭氏道:“沒事你哭個什麼啊?說!什麼事!”
“說了沒事就沒事!”很丟臉好吧?
襄城侯的語氣更溫和了:“乖妞妞,告訴阿爹,你怎麼哭啦?”
硬逼著她,徐瑩還能扛,襄城侯這樣溫柔的語調她就扛不住了,撲到親爹懷裡一套大哭:“嗚嗚,我今天,嗚嗚,遇到了鄭七,嗚嗚……”
襄城侯夫婦聽了半天才分辨得明白,原來寶貝女兒賭錢賭輸了!夫婦二人啼笑皆非,襄城侯摸著女兒的雞窩頭,柔聲問道:“沒為這個拌嘴吧?”那樣就鬧大笑話了。
“才沒有!”咦?是嗎?
夫婦二人放了心,蕭氏向女兒傳授道:“這個是看手氣的,下回你轉了運,就是你贏了。要是覺得手氣不好,中道兒去洗個手。”
襄城侯問:“你輸了多少?嗷~”被老婆掐了一把,蕭氏瞪他:讓你再提。
徐瑩一撇嘴:“就那百十來個金錢。”
襄城侯被掐之下訕訕地道:“那鄭七娘該高興了。”蕭氏忍不住又掐了他一把。
徐瑩憤憤地道:“她當然高興啦!”
這回連蕭氏都忍不住笑了,徐瑩繼續嘀咕:“一堆小丫頭圍著她說話呢。”
蕭氏敏感地“嗯?”了一下:“什麼小丫頭?”
徐瑩道:“都是我以前不認得的,什麼京兆家的小娘子一類的。”
蕭氏鬆了一口氣:“她們原就玩得好,又不常見你不是?”好一陣安撫,“快梳洗一下,等會兒一塊兒用飯,你祖母該擔心了。”徐瑩答應一聲,起來洗臉梳頭換衣服,襄城侯見左右無事,退了出去,出去招了幾個兒子,尤其是徐三郎——這貨逢賭必輸——安排他晚飯後陪妹妹賭錢。
飯後徐瑩大贏,又開心地笑了起來。江陰大長公主頗為欣慰地道:“我看著九娘一笑心情就好。”徐瑩不好意思了起來,鑽到她懷裡一陣兒撲騰。江陰大長公主很快就累了,先去睡了。襄城侯與蕭氏換了一個眼色,蕭氏拉著徐瑩道:“讓他們臭男子喝酒去,咱們孃兒倆說說私房話。”
徐瑩被母親拉著,還有些不捨地回頭張望廳內的熱鬧。蕭氏一路牽著女兒的手到了自己的臥室,拉到床上一坐,於燈下感慨萬千地看著徐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