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上錢,跟我走。”鄭琰的語氣有些沉重,才想著本土化呢,瞧,問題來了。
帶著房契,阿慶與阿肖抬著半口袋銅錢,這就到了杜氏這裡。阿慶回來杜氏是知道的,那麼大一個人,還扛著半口袋銅錢,瞎子才看不到,一個婢女帶那麼多錢,怎麼會沒有人上報?
杜氏已經知道女兒去買房了,只是要觀察後續而已。
還行,不算傻。
鄭琰乖乖跪下請罪:“我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個規矩,是我錯了,請阿孃責罰。”說完,匣子雙手捧到頭頂。
杜氏道:“先起來,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又給女兒普及知識。
鄭琰這才知道,他哥哥、侄子們的工錢是要上交的,然後再從家裡領花銷,每人都有固定的額度。總的來說,交的多的,花銷也給的多。而嫂子們的嫁妝是歸嫂子們自己的,並不歸鄭家所有,如果嫂子們死了,自己有孩子,由姓鄭的孩子繼續,那時才是鄭家的。如果無子,人家孃家又有人,那孃家還是要收回的。一般家庭都是這個樣子的,也就是說,在一個大家族裡,每個小家庭的女人比男人有錢。
“知道錯了?”鄭靖業的聲音一貫平和。
“是。”乖乖點頭。
“起來說話。”
鄭琰的膝蓋有些發酸,她進宮都沒跪過這麼久:“事情是我辦壞的,有什麼罰我都領了。房契和租金都在這裡了,只是房子已經租出去了,兩個月裡不能收回的,這個,呃,還是要守信的。”聲音越說越低。
鄭靖業眯起了眼睛,鄭琰低著頭,看不到他滿意的目光。已經審過鄭琰身邊的婢女了,鄭琰做過什麼,自是瞞不過這位老狐狸。對於女兒這樣的舉動,鄭靖業是滿意的,不過,還是要給她一個教訓!
阿慶判打十個板子,原因是沒能及時勸諫,鄭琰的侍女每人扣兩個月的月錢。
鄭琰大驚:“是我不知道規矩,怎麼能罰她們?真要打,阿慶的板子我來挨!”死活不同意。鄭靖業沒理她,直接喊人抄傢伙。鄭琰膝蓋還疼著,跌跌撞撞跑過去趴到了阿慶身上:“斷沒有讓別人代我受過的道理,你不能不講理。”
鄭靖業道:“她們受罰半是因為她們自己沒有提醒你,半也是因為你做得不對!”嚴肅的話說完了,改成柔和的語氣,“你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關係到別人的榮辱,今天只是十個板子,若是日後闖下大禍你又收拾不得,就不止是這樣了。凡事要考慮周全,知道了嗎?”
鄭琰狠命點頭:“板子就不打了吧?罰她半年月錢都成!”跟著她的人為她辦事,要是挨罰而她不出聲,她就是慫了。
鄭靖業意味深長地看著鄭琰,鄭琰低一低頭,又抬眼跟她爹練對眼神功。
鄭靖業滿意地笑了:“這回依你,”然後又沒收了鄭琰的私宅和租金,“這些都讓你阿孃打理去。”
鄭琰完全沒意見,還表示,把自己的俸祿也上交得了。
鄭靖業道:“我說了的話斷沒有收回的,給你的就是給你了,自己打理。”
“今年的使了,明年的又來了。沒有阿爹,我也沒這些錢。”鄭琰的態度很堅決,她就是佔了個名額,這個縣君又不是自己掙來的。而且,等出嫁之後,這份俸祿全部都歸她支配,她是沾了家裡的光的。如果知道有不得蓄私產這一條,她根本就不會去買宅子。
“還在乎你這點錢?”杜氏終於出來打圓場,“不過是為了讓你知道一點規矩。你父親與我已經商議好了,從今而後,你的俸祿隨你處置。買房也罷、置地也罷,都依你。”
鄭琰心驚,這不是要掃地出門了吧?
鄭靖業看著女兒雪白的小臉,很是心疼,聲音更柔和了:“要人人都這個樣子,這個家也就散了,誰都成不了氣候。一家人,要相互扶持,就是這個意思。你現在知道了?不過你是女兒,要嫁出去的,得給你嫁妝,把你的俸祿給你,也正是這個意思。凡事三思而行,不能留下把柄。事先問一問我與你阿孃,”彈彈房契,“也不會為了這個罰你。你能通貨殖之術,日後不會受貧苦,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還是懂得太少,要多讀讀書,知道一點規矩。從明天起,多多留心,明白麼?”
鄭琰乖乖點頭。
自此之後,鄭琰賺外塊過了明路,雖然代價是穿過來丟了一回大臉,好歹沒留下什麼後遺症。鄭靖業對於女兒的識時務非常滿意,杜氏還暗中對鄭靖業道:“難為她怎麼想得出來的,我還怕她糟蹋了好東西,她就置下了產業。”
鄭靖業滿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