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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趙瑺錚沒想到一向圓滑親切的赫三爺,怎地忽然來了脾氣。正在他瞠目結舌思索哪一句話傷了對方肝肺之際,赫三爺一道“小七,送客。”的逐客令就把趙司令給攆走了,再沒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趙瑺錚一走,赫三爺在圖們沒生痛快的氣,現在終於有機會生了個淋漓盡致。趙鬍子,什麼東西,當初赫家養的一條狗,安插在金將軍身邊圖他在軍閥那裡遞話來關照自己的生意。誰知他現在投靠日本人發跡,從狗變成狼了,和加藤雪來那白眼狼一路貨色。如今躍躍欲試地想要反咬自己一口。

赫三爺越想越窩囊,當晚大發了一通脾氣,皮帶揮舞得虎虎生風見誰抽誰,連罵人都省了。赫家僕從沒見過主子發這麼大火,自覺地躲起來不敢出聲,只有鳳梧、鳳棲兩兄弟杵在跟前當人肉盾牌,擋著他傷人,也防著他傷著自己。結果兄弟倆無一倖免地充當了發洩物件,被赫三爺一頓鞭打抽掛了彩。

赫三爺最後累得打不動了,這口氣還哽在喉頭無法發洩。值得慶幸的是,他只是氣,沒有病,因為他心裡還有事,還不能放鬆,不能倒下。

最讓赫曜霆惱火的是,韓箋楓竟然就這樣平白無故地人間蒸發了。他在失蹤之前居然會去刺殺加藤博人,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與韓箋楓相識多年,早有種莫可名狀的默契,幾乎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很微妙,對方的一舉一動,意欲何為,只稍微一個簡單的小動作,便能察覺出意圖,只是外人不知道。

韓箋楓一個大活人,帶著沈葉不會憑空消失,他是早準備好了藏身之處,這個地方現在為他刺殺失敗提供了容身之所。不過赫曜霆直覺認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這個地方是韓箋楓刺殺加藤博人之後逃離滿洲的安身之地。正所謂狡兔三窟,以韓箋楓的個性,會有這樣的打算安排並不奇怪。

韓箋楓預備離開滿洲!他早有準備要離開這裡,刺殺加藤博仁是他告別的方式,是韓箋楓能為赫曜霆做的最後一件事。他要離開!

赫曜霆恨得咬牙切齒,一想到韓箋楓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那暖若三月春陽的笑容,就恨不得將他撥皮拆骨,碎屍萬段。

他站在院子裡,仰頭瞧著蒼茫的夜空中一彎慘淡的殘月,憂慮萬分地長嘆口氣:“箋楓啊箋楓,你要是逃,就逃得遠點,可別在我之前被日本人逮住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救你。”

作者有話要說:

☆、狡兔三窟

此時的韓箋楓正窩在北滿一處小院落,他現在粗布衣衫,小臂上纏了一圈繃帶,卻依舊是那副風度翩翩的模樣。正擎著一把剪刀修剪一株低矮的老榆樹,有條不紊、一刀一刀,慢條斯理地咔嚓幾聲,榆樹被裁出了個古色古香的好樣貌。

小院後面不遠處是一座火柴廠,四周是低矮的土坯房,陰溝裡蚊蟲滋生、汙水橫流,丟棄的垃圾散發出一陣陣的臭氣。隔壁的大雜院住了兩家,修腳工和唱二人轉的小戲班,總有像掉了牙的木頭梳子一樣吱呀的三絃,斷斷續續三不五時地傳過來。

這是處魚龍混雜的貧民棚戶區,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東北下等人群的日常生活。這裡最容易將人淹沒在雜亂的市井深處,比像樣的別墅公館更合適藏身。

沈葉蒸好了饅頭叫韓箋楓吃飯,那一鍋饅頭鹼大了又黃又硬,上頭還星星點點落了些爐灰渣子。

韓箋楓隨手撿了個花臉饅頭放在手上掂了掂,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抬眼似笑非笑地瞅著滿鼻子爐灰跟自己蒸出來的饅頭一個面相的花臉沈葉,苦笑一聲:“沈葉,這饅頭蒸的可真瓷實,摔地上能砸個坑。前兩天院牆缺了一塊,我看能拿這個砌牆。”

沈葉灰頭土臉地瞪他一眼:“有的吃就不錯了,我以前可是從來沒有下過廚的,好不容易弄熟了,你還挑!”

韓箋楓好脾氣地笑了笑:“沒挑沒挑,做得挺好。以後飯我來做就好了,你別再跟我搶。”

沈葉冷哼一聲:“你當我愛做嗎?要不是看你身上有傷,不能操勞,我才懶得做這些破事呢。等你養好了,一日三餐我都等著吃現成的。”

韓箋楓依舊微笑得三月春陽一般溫暖,語氣很有幾分寵溺:“行,你高興怎樣都好。”起身繞過桌子,俯下身子從背後摟住沈葉,在他耳邊柔聲說道:“沈葉,你跟著我,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盡吃苦了。”

沈葉往他白皙的手背上輕輕一拍,有點不耐煩又有點不好意思似的說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女人,少拿這些酸話糊弄我,肉麻死了。眼下有這麼個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