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的人反射性地往後急退，並捂著耳朵怒道：“你幹嘛！”

肉的味道還是挺美的，就是太少了……不夠他吃……程羽飛不甘心地搖搖頭，把乾布重又甩回給他，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不知道嗎？”

“……”他不想理這個瘋子！

單手解開腰帶，程羽飛回想起今天早上的一幕幕，葉修的招式讓他有些驚訝，而且熟悉——

與葉修打鬥到池邊，他已經感覺到圍觀幾人的情緒波動，照他平時的性子，必是要分出個高低來的。

葉修這個人，不能殺。

許栩焦急的神色，不知是在擔心誰，程羽飛哪能不曉得她的心思，乾脆做一個順水人情，對其低語道：“無論是什麼結果，你相不相信許栩都不會讓你留在這裡。”

篤定的口氣，和語氣中的不容置喙，讓葉修失神掉下了水池。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所以，他葉修並不是因為許栩的叫聲而心慌失足的。

天塹懸崖的夜晚越來越黑，沉得和墨汁一樣。

許栩走了這麼久，葉修也就在這風口處站了這麼久。

他的手上，靜靜地躺著一本書，黃舊的不行，書頁被吹起，“嘩啦啦”地在半空中跳舞，又“嘩啦啦”地回覆到原先的狀態。

腦裡不斷地響起許栩問過他的那句話。

“你叫什麼名字？”

風裡依稀可以聽到自己空靈的聲音：“葉修。”

還是那個寂寥的背影：“你……可以告訴我送你秘籍的那個人的名字……或者那本武功秘籍的名字嗎？”

想回答，可是不管葉修怎樣蠕動，就是沒有辦法……告訴她。

直覺中，只要他說出來，說不定就會有什麼改變。

沒有，他什麼也沒有說。

書面正中的兩個字刺著他的雙眼。

這瞬間，葉修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竟是狠狠地一甩手，懸崖上的陰風是順著葉修扔書的方向，自然將書輕飄飄地吹進了山谷，融進了這濃濃的夜色裡。

葉修聽不到，聽不到風的呼嘯，聽不到紙張的拍打，聽不到它墜入懸崖的哀嚎，也聽不到……

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

彷彿又回到了以前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日子，青衫小築，香茶草藥，還有那個……對他許諾過一生的人……

現在，和許栩相比，究竟是孰輕孰重呢？

話說許栩這邊，將葉修一人丟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還沒喝上一口水呢，下人就急匆匆地來報：“小姐，外頭有一人說是要給你送東西的，小的怕是不速之客因而擋在了外面，小姐可有印象有人要給自己送東西？”

許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誰要給自己送東西啊？是宋秋彥還是……鳶尾山莊？大腦自動搜尋出自己認識的人，然後又一個個地排除，還真是不知道是什麼人……“他可曾說他姓甚名誰？”

下人答道：“他只說自己姓周，在外面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周？許栩皺眉，自己並不認識什麼姓周的啊！但還是吩咐道：“先將他帶進來，我有話問他。”

“不知小姐是否記得我，你可是吃過我的至尊無敵粥的呀。”來送東西的竟然是周老闆，憑許栩只記得好吃的東西的性格，自然是記得此人的。

“當然記得當然記得！那可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粥了……欸？下人說你是來給我送東西的，是怎麼一回事？”

許栩自從吃過他們家的粥後，就跟老闆熟稔了起來，雖只去過一次，但周老闆可是清晰地記得她：“我說的是送外賣，你們這裡有人到我那裡去叫了粥，說是要送給你，這不，我就親自來了。”

有人叫了粥？許栩疑惑道：“是誰叫的？”

周老闆想了想，道：“據說是個不會說話的男子……因為訂單不是我接的，所以……看到你的名字覺得很熟悉，就親自來看看……”

不會說話……她身邊不會說話的只有一人……

“我還是挺好奇他為什麼不訂上次那碗至尊無敵粥的，我看你吃的很開心的……”

然而這個人……

“不過這碗粥也是很好喝的，我想一定很合你的胃口……它叫做花籽粥……”

花籽粥花籽粥花籽粥……

沒有華麗的名字，也沒有亮麗的外表，但是……

花籽粥花籽粥，葉修啊葉修，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