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智信這些傳統,比較規矩做人。生產隊地裡的東西,除了野雞野鴿子,田裡的耗子山上的野豬來偷點以外,社員從來不去偷偷摸摸,他們寧可偷人也不偷東西,他們都認為:“這都是工分糧,偷它缺德。”他們還有個傳統風氣,就是外來不相識的生人要是走到他們的田邊地頭,他們就請你吃地裡的產品,燒苞米呀,燒毛豆呀,以及洋柿子、黃瓜、香瓜、西瓜、花生等等農產品,讓你吃個夠,而且不收你一分錢。倒也是,這等原始森林裡的自然屯落一年也來不了幾個外地人。沒人干擾他們,家家都過著溫馨、安寧、恬淡、簡單的日子。外邊熱火朝天地大搞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這裡,除了廣播喇叭唱著“大海航行靠舵手”有那麼一點革命味,其它一切如故,就沒有一個社員認真去想一把革命的事。
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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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知青不客氣的吃著花生,手指甲都掰痛了,但誰都不肯放棄,不顧花生角上還有少許沙土,乾脆用牙去嗑。他們真的吃高興了,不知誰起個頭,唱起了電影《青松嶺》裡的主題歌:
長鞭哎那個一甩哎啪啪地響哎,
哎咳咿呀,呀依啊哎,
趕起那個大車出了莊哎哎咳呦,
劈開那個重重霧哇,
闖過那道道梁,
哎咳咿呀,
要問大車哪裡去也,
沿著社會主義大道奔前方哎。
哎咳呦外…………
男女生們一唱一和,新鮮血液流進了山谷,沉寂的山川林海被這新鮮血液喚醒了,活躍了,沸騰了。
“這歌你們唱的挺好聽,以後你們好好教教堡裡的孩子們,還是有學問好啊,歌唱得都新鮮。駕!”王玉泉揚鞭一抖,“啪”,打了一個響,凜然象《青松嶺》裡的青山大叔。
滿懷著青春活力和建設新農村遠大抱負知青們似乎感到了這個新的戰鬥集體的魅力,心中萌動著要摩拳擦掌大幹一番的決心,“建設農村革命根據地靠我們來完成。”一個個都激盪著壯志凌雲般的熱情。
熱血青年的通病,理想化裡透著天真,豈不知你要想改造祖祖輩輩遺傳下來的思維習慣談何容易?幾個人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就要改造這方水土沒有不失敗的。事物發展的規律就是這樣,你改造不了客觀環境,你就被客觀環境所改造。你看,這第一頓農村飯菜就把這些城裡人的肚子給改造了。
桂嬸用了兩個八刃大鐵鍋,給貼了一鍋玉米水面大餅子,熬了一大鍋白菜豆腐湯,和城裡家裡吃的小碟小碗大不一樣,不過還好,雖然一開始面面相覷又鎖起眉頭,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扮著粗俗的吃相,尷尬一陣之後,只得硬著頭吃起來,不能為面子餓肚子呀。
“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休息,明後天大家再玩兩天,熟悉熟悉周邊環境。我們青年點是王家堡子生產隊裡的一個作業小組,你們都誰是黨團員,組織關係帶過來沒有?帶來就先交到我這裡,我們把團支部建立起來。”吃飯間,孫乃正以點長的身份對新來的知青說。
“我們都是團圓,沒有黨員。組織關係在咱班長依蘭文手裡。”張麗華回答。
只從黨組織關係確實轉到馬圈子公社革委會黨組以後,孫乃正、朱曉傑、沙喜福才徹底放下了現行反革命的包袱,知道了清河水庫革委會黨組書記牛春庫還真的挺夠意思,沒有開除他們的黨籍。三個人黨員的責任和義務利馬體現出來,他們自覺地學習黨章,三老四嚴四個一樣地要求自己。幹活揮汗如雨吃苦在前,與人和睦相處講究禮貌,成了社員中人人誇,人人愛的好後生,都巴不得把女兒嫁給他們,說媒的絡繹不絕。沙喜福肯定不能動心,因為他和司馬鳳正在戀愛,朱曉傑有些動心燃起了戀愛的火苗卻被孫乃正一頓道理把火給熄滅了。這裡還是猴哥孫乃正想得即深遠又周全。他想到了未必要紮根農村幹一輩子革命,形勢在千變萬化之中,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還是偷偷摸摸再擼幾年管子吧。
在孫乃正多次建議下,王家堡子建立了生機盎然的大隊黨支部,取代了過去名存實亡的老支部。新支部吐故納新了支部委員。把三個小青年全吸收進支部委員中來。他們認真工作,出色落實公社黨組(以後又恢復叫黨委)的一切指示,得到公社黨組的青睞。原來王家堡子大隊一共就五個黨員,分散在各小隊,名義上有個支部實際上沒有組織活動,不是耄耋老人也都是花甲古稀級的長者,都是些抗日時期支前擔架隊那些交兩個鹹菜疙瘩做黨費的老黨員。這裡的社員沒有申請入黨的習慣,支部也不開展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