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這種毒,鳳孤雖然聽過,卻未曾真正見過,究竟把毒氣逼出來之後會如何,他也不能完全瞭然,而且,他剛剛脈出,晚清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
只是這個孩子,怕是保不住的了。
心中不由酸苦不堪,這個孩子,他非常清楚,是他與晚清的骨肉。他甚至,比朱柔兒落胎時更加難受百倍。
可是此時也無法想得太多了,至少,人能保住,就是萬幸了。
嫋嫋的氣霧在兩人身散著,鳳孤額頭,滴滴汗珠劃過額際,流入眼睛,再由著眼角,緩緩滑,已經辨不清究竟是什麼流出的水了。
他不敢分神半分,終於在最後刻,凝盡內功,發力推,只見晚清連嘔三,口中吐出幾口烏黑的毒血,而後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來,落在了鳳孤的懷中。
鳳孤將她輕輕抱住,拉過旁的衣物,將她嘴角的毒血拭去,而後自旁拿出顆通體潔白似雪的雪玉丸,喂著她吃。
晚清幽幽在吐出毒血後,幽幽轉醒,朦朧的眼睛看不真切,只依稀看到那男子烏黑長髮披肩,身古銅色肌膚紋理分明,傾城面容,狹長鳳眼,高挺鼻樑,微翹薄唇,刀削般凌利的巴,額角汗水不斷,帶著足以讓人迷醉的蠱惑。
這個人,怎麼看來如此像那鳳孤呢?
可是,隻眼,晚清便否決了。
鳳孤看她的眼神,怎麼可能會帶著憐惜,帶著心疼,帶著深情呢?
他除了對她冷酷無情外,決不會出現其他的表情的。
這個人,只是長得與他相似罷了。
不,或許是她臨死前的幻影罷了,卻想不想,竟然幻想起他來了,當真是奇怪萬分。
難不成,她對他,還存有著希冀?
真難明白。
只感覺腹中的疼痛感還沒有消失,而且又開始劇痛了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撕裂著她般,陣陣地。
只覺體片溫熱,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出。
眼角行清淚,終於不受控制地劃落,而後,成串成串地滴落,如斷線的珍珠般,咚咚地落來。
心中明白,孩子,終究是保不住了……
想不到,無論她如何小心,終還是難保住這個孩子。
她的孩子,只有兩個月而已,還未成形……卻已經隨風而去了……
緊閉住眼睛,卻還是止不住那淚水洩落,這種痛,是那種毒發的痛所無法比的,是種心靈的痛,刻在了心中,凝在了血中的痛。
鳳孤看著那雪白貼身的褻褲,那紅得刺傷了眼的血色,如朵正在緩緩綻放的玫瑰花般,正順著雪白色的褲子,漸漸展開……
那……是種生命的消逝……
是他與晚清,兩個人的結晶。
鳳孤的心中,終於開始升起了種叫作痛的東西。
將她摟住,頭抵在她的頸窩處,默然不語,可是若晚清看得到鳳孤的眼,便知道,那雙鳳眼中,含著淚花。
“別哭了,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個的,現在最主要的是將你的身體治好。”低低而暗沉的聲音帶著憐惜道。
晚清卻聽不去,那虛弱的聲音凌厲無比:“這是再要個的問題嗎?這是我的孩子!還沒有出世,他還沒有見到東方升起的太陽,還沒有看到皎潔的月光,還沒聞到花香,還沒淋到雨雪,還沒……”
她說得激動,遍遍地陳列著。將鳳孤的心,更是刺得傷了,他暗啞地道:“別這樣子!求你!”
求她?
這是他第次開口對別人說出這個字。
可是,這個求字,在晚清此時聽來,顯得多麼地可笑啊!不過,她卻還是止住了叫喧,閉了雙眼,而後沉重的聲音緩緩地道:“我累了,想休息會兒。”
鳳孤圈住她的手,忽然間僵硬了起來,她的聲音,太過陌生、太過疏離了,彷彿,他,只是個不相識的人般。
這種感覺,讓他瘋狂。
忽然發力,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不要這個樣子,沒了孩子,我也難過。”
晚清心中暗笑,難過?
他會難過嗎?
想必是開心的吧?他直就不喜歡她的,百般折磨,不過也就是為了不讓她嫁入鳳家,如今可遂了他的願了,就算是嫁進來,也受盡折磨
悲傷漫延
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隱入了自己閉眼間的黑暗之中,那裡空闊的只有自己人,那裡,能夠承載著她沉重的憂傷。
鳳孤抱著她,只感到她身那種沉鬱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