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邵東望向倒後鏡,從裡面看坐在後面的顧惜,臉上沒了笑容,“顧惜,顧惜。”他叫她。
顧惜不耐煩地說,“幹嗎?”
“等會可以吃Gelato。”
顧惜露出一點笑,可被這樣跟蹤她必須標明自己的立場,她說,“我今天不想吃。”
“Gelato?”湯念聰又插嘴,“你喜歡吃義大利冰淇淋。”
顧惜對著窗外一言不發,大家都不熟,他一天到晚裝的什麼熟人。
戴邵東笑著說,“四季旁邊有家義大利餐廳,菜不怎麼樣,冰淇淋不錯。顧惜愛吃。”
湯念聰說,“到底走了一年多,你倆這關係熟多了。”說完他看顧惜,顧惜沒理他。
坐在餐廳,顧惜依舊戴著墨鏡。
四人臺,湯念聰和她面對面,覺得那墨鏡格外礙眼,左邊可以看到寬敞的河道,他說,“你看外頭風景那麼好,戴個墨鏡幹什麼?”
顧惜的眼睛哭腫了,她抬手扶了扶,對戴邵東說,“他和你說我們的問題了嗎?他們的菜,銷路有問題,以前想的挺好,覺得可以運過來這邊,可事實上是,沒有錢搞物流。”
湯念聰拿出煙,這裡又不能抽。他又裝回去。
戴邵東看顧惜毫不留情揭湯念聰的短,也火上澆油,推了推顧惜的茶杯,“喝口水繼續說,”
顧惜說,“然後他們退而求其次,就又想就近銷售,可是那邊的商超他們一沒有人脈,二怕人家回款的賬期太久,三是經不住每天的損耗。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他要找你投資你千萬別答應,就是一個坑。”
戴邵東忍不住大笑起來。
湯念聰也跟著笑,手伸過去,想搭顧惜椅子背上。顧惜立時警惕地對著他,臉上還有墨鏡他
湯念聰也感到了警惕的目光,他真怕顧惜踢他,就訕訕收回了手。
戴邵東等菜都上了,才給顧惜夾了菜,商量的語氣說,“我們也是關心你,說真的,咱們認識轉眼快兩年了。不能一直讓你看著我們倆有事,你每次都幫我們。這次你有事,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你又沒什麼朋友。”
顧惜說,“我沒事。就是睡眠不太好,都市人壓力大,沒事去見見心理醫生多正常。”
戴邵東心中黯然,給她夾菜,知道大概還是失戀太難過,畢竟當初都要結婚了。
他說,“這事情,其實你不找誰都可以,但是怎麼可以不找我。”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你看看我當年,什麼都籌劃好了,讓你妹妹幫著照相,幫著試燈光,但是人家還是沒有回來。那時候我就知道,這世上,每個人心裡重要的事情不一樣,你這樣挺好,沒有他更好,更自由。那種家庭,不去才是福氣。”
顧惜不說話,她不知道戴邵東是不是猜到了她和程琦的關係,或者只是隱約猜到了程家。她問道,“那你怎麼樣?超市那邊還順利嗎?”
“順利。”戴邵東皺了下眉,夾菜的手停住,“就是下面有些餐廳,生意不行。我考慮不行不做了,好在那些店都是自己的,不然只是租金就能賠死,但現在也沒有好到哪兒,等於月月就在陪租金。”
顧惜扒著米飯粒,“賠的那麼狠。那不如不做了,租給別人收租金事情還少,你的事情也太多。你爸爸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不知道。”戴邵東搖頭,完全指望不上的樣子。
湯念聰看這倆人見面就是談公事,完全沒他什麼事,拿勺子裝了一小碗湯,左手掐著碗沿放在顧惜手邊,“先喝點湯。”
顧惜到了謝,她也懶得和湯念聰計較,反正他也不會有本事打聽到自己的看病記錄。拿起勺子喝湯。
讓她吃就吃,但是多餘話再沒有,所以她吃的不錯。
湯念聰吃的不好,他一直想抽菸,但是又不想離桌,今天能把顧惜叫出來吃飯是因為戴邵東在。他想了想,拿出電話來,對著桌上的菜捏了一張,照片的一角,偷偷照了顧惜一點衣袖和細細的手腕,今天開始,以後會越來越多。
顧惜以為他照菜,也沒搭理。
飯後,戴邵東送顧惜去公司,顧惜要面試人。他倆順路,當年戴邵東選的這地方就是為了方便他自己。
湯念聰沒地方去,就回了家。
一進家門就遇上了他表嫂。他表嫂剛三十出頭,但一打扮,就像沒結婚的白富美。
她坐在沙發上,穿著外出的衣服,正在看電話,看到湯念聰就說,“我剛剛看見你微博了,你和朋友出去吃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