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工作人員是影樓調過來的,也認識顧念,笑著說:“一點不開玩笑,現在外頭用的是假花,擺在遠處當背景。婚禮下週,害怕來不及佈置。這會場裡面的鮮花,全都空運過來。還沒有到。”
顧念看著那還沒有擺放好的座位,“這麼大的會場,得請多少人呀?”
那女孩笑著指了指一側,“你去那邊換衣服,戴先生一直也沒有過來,今天來正好也是檢查我們這邊的工作,所以我就不陪你了。大家都忙,你有事再叫我,小事情……”她看了一眼顧惜,笑著說,“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
幫新娘走位也不過是來工作的,和這裡每一個人都一樣。
顧惜先前沒有想到這麼豪華,有人正在換水晶燈,有人在搬進來新沙發,有人正在鋪牆紙,外面一陣吵嚷,一臺白色的鋼琴被弄進來。
顧念羨慕地無法呼吸,“姐,等會一定給我捏幾張照片,這是我從小到大見過最奢侈的婚禮。”
顧惜提著東西陪她進去,回頭看到,那白色的鋼琴被挪到臺子下面,那臺子上擺著水晶椅,應該是給樂隊準備的。
如果婚禮那天她也能來就好了,至少可以知道戴邵東的人脈,看看他能成多大的事情,得從身邊的人物看起。
“呀,忘了帶口香糖。”顧念連忙推了推顧惜,“姐,你去門口商店給我買個口香糖。”
顧惜說:“這裡面肯定就有。”
“不行。”顧念把她拉近,低聲說:“我怕一會見人家大人物口氣不夠清新,在這裡要,別人都知道我心裡想什麼,會笑我的。”
這心思夠婉轉的,顧惜拿過包,“我剛剛看外頭不遠有小超市,那你還要別的東西嗎?”
顧念搖頭,開啟化妝包說:“你快去快回。”
顧惜拿了外套,合上門出去。
******
車上的時間快要到中午,戴盛年和戴邵東坐在後面,前面司機沉默地開車
過了一個十字路口,戴盛年忽然問道:“人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戴邵東謹慎道:“她那邊臨時有些事情,估計耽誤兩天。”
戴盛年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悅,又顧忌司機在,說道:“你結婚,咱們家有頭臉的親戚朋友都來了。爸爸媽媽就你一個兒子,她……”想說過分,又覺得一個洋妞懂什麼,但王嫣然他也見過,不是全然不懂事的人,想了半天,硬是不知說什麼好。
戴邵東低聲說:“我知道,等會我就給她打電話。”話音沒落,他的手機就響了,一看號碼,他條件反射看了看父親,而後對司機說,“停在路邊讓我下來。”又對他父親說:“爸,我先下車接個電話,等會就進去。”
戴盛年哼了一聲,司機停了車。
戴邵東下了車,那手機震動已經停了,他又等了一會,復又震動,他按了接聽,對面傳來湯念聰的聲音,“你到了嗎?”
“剛到門口。”戴邵東說,“還好你打電話過來,我爸剛剛正問我。”
湯念聰在對面一陣笑,“還沒給你爸說實話,不過你這也不是事,還剩一週了,到底她幾號回來?”
“還不知道。”戴邵東很煩,早上和女朋友通電話,竟然還沒有訂機票。
“到底怎麼回事?”湯念聰收起了笑聲,“你等我一會,我就快到了。咱們見面說。”
“我在會所不遠。”戴邵東看看,“對面有個小超市。”
電話掛了,
戴邵東望了望天,今天天氣枯燥乾冷,他一陣心煩意亂,忽然很想抽菸,他平時不抽菸。對面有個小超市,他走過去,這會所地點偏僻,但景色絕佳,是新開發的地界。不然他婚禮那天停車都是大問題。
他很少來超市,這地方更小,二三十平米,東西都不很光鮮,顯然光顧的人不多。也不知道會不會賣的是假煙。
櫃檯裡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著像老闆。對面一個女孩正在買東西,一瓶口香糖放在玻璃上。
她遞過去一張一百塊錢。
那老闆收了,遞回來一張五十的,還有零錢。
戴邵東看玻璃下的香菸,瞅到那五十塊錢,目光停了停,顏色不大對……他不由抬頭,看了櫃檯裡的老闆一眼,那老闆若無其事。
“還要什麼嗎?”老闆問那個女孩。
那女孩搖頭,然後把五十元遞迴給他,柔聲說:“不好意思,我忘記說了。我買口香糖是為了換零錢,可以換成十元一張的嗎?”聲音溫柔有禮,帶著徵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