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說,“你再敢敲一下,我等會就收拾行李去住酒店。”
世界,清靜了。
顧惜站起來,走近門,貼近聽了聽,沒聲,卻莫名又覺得有點空落,她走到床邊,倒下,覺得自己難以理解。鬱悶無處發洩,一翻身,望見床頭櫃上的花,奶白色的玫,一大捧,新鮮嬌豔地開。也不知他今早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還有客廳那束。
她呆呆看了一會,挪開臉,有香氣縈繞不去。
她攥著被子,煩惱異常。
身後響起聲音,她一個警覺坐起來,看到門正開,程琦站在外面,手裡拿著鑰匙。
他站在門口說,“原本我想說,問問你,我有鑰匙可以用嗎?”他走進來,顧惜立刻往床邊挪,準備正襟危坐。
他一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顧惜再不能動。
他看著顧惜,“可我覺得這次不是我逗你笑就沒事那麼簡單。不想繞彎子,你怎麼了?”他最近都用撒嬌體說話,這樣沉穩的語氣,顧惜不習慣。
也沒了發脾氣的意思。
她只是有些鬱悶,也說不出,她挪了下腿,坐在床上說,“我就想一個人待會,你去吃飯吧。”
程琦伸手,在她眼下摸了一下。
顧惜抬手,他已經收回,低頭搓了搓手指,“沒哭就好。”
顧惜:“……”
他走到顧惜身邊,坐下,很懂技巧的距離,不遠不近,放下鑰匙,“怎麼了?你不喜歡我把咱們的錢借給別人嗎?”
顧惜:“……”
程琦說,“那一點錢,我也沒放在心上。還是你生氣他變相害了我?”
顧惜心念微動,是呀,程琦何嘗不是倒黴的那個。而且……如果不是自己,他早沒了。想到這裡,她動了動嘴說,“我就是一時間,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
程琦側頭看她,目光往下,看向她的手,她攥著,他伸手過去,搭上說,“你當時為什麼去平城?”
顧惜的心猛烈跳了一下,又歸於平靜,早知道有這天,她說,“你和戴邵東家還有其他關係嗎?能這樣借錢的,關係也應該很不錯。”
程琦的目光鎖在她臉上,“誰沒個親戚,你沒給親戚借過錢嗎?”
顧惜說,“我從不喜歡給人借錢。”語氣很吝嗇。
程琦露出笑意,“他媽媽當時求的我父親,我們家親戚多,這個真的沒什麼特殊。不過……”他微微一停,語氣冷下來,“現在,他們欠我一條命。”他的手,柔柔地輕握著顧惜的,只有包容和寵愛。
“顧惜……你那天要是不去那裡,現在就少了一個這麼喜歡你的人。”
顧惜低頭看著自己面前一點地毯,心裡柔情萬千,真是天大的火氣,他幾句話,她就如沐春風了,他的意思,他死了就死了,可心疼剩下她一個人。
她說,“我去平城,是因為我認識那個死的人。我那天是去悼念的。”
感覺手一緊,被程琦死死地捏住。
她看向他,“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同意幫戴邵東去做新娘,會幫他做事,我想認識他,查出那件事的真相。”
程琦望著她,滿眼不可思議,又好像……恍然大悟。
“原來你剛剛怪我給他借錢,你覺得我不借錢,那工程事故就不會有了對嗎?”
“你不給他借錢,他也會去找銀行。”
“那你當初就認識戴邵東?”
“是巧合。”顧惜說,“我這種層次的人,想認識他,別說認識,當時見都見不到。”她望了望天花板,“是不是天有眼,有些事情是註定的。他請人拍婚紗相,那人正好是念念。後來他的未婚妻又正好不回來,他就來找我了。”
程琦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他的人就算再本事,這隻有顧惜戴邵東知道的細節,外人也無從得知。
簡直不能更詫異,他說,“那他為什麼不找顧念要找你?”
顧惜側頭看他,總是思維直接,重點半絲不會錯。但她不想提顧念去飯局的事情,說道,“顧念當時沒在。據戴邵東說,他曾經也見過我,覺得我更沉穩一些。”
程琦說,“這種事情,當然也怕難脫手,他倒是……”他想起來自己弄走人家老婆的事情,心裡莫名古怪,這是不是也是註定。
想到這裡,他說,“其實……這件事,還有點別的。”
“別的?”顧惜挪了下身子,看他。
程琦揉著她的手,略鬱悶地說,“你也知道我……那時候,我出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