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之前忍氣吞聲的原因,她便說道,“你也替朔哥兒想想。看他要是有個瘋了的親孃還怎麼在月家立……”
她下午聽說月朔只是普通的風寒,便以為楊姨娘這會兒說的是她肚子裡失去的那個孩子。所以,便想提起月朔來讓她冷靜些,殊不知楊姨娘正是為了月朔而來的,聽了這話只是更加狂躁了。她陰森森地一笑,說道:“朔哥兒?朔哥兒已經不用在月家立足了,他已經解脫了,很快的,我也要解脫了……”她如夢囈般地說道,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月旃氏。
通道月朔的病情又有了變化?月旃氏也不是傻子,她當下警惕起來,說道:“你想做什麼?”一邊說,一邊向楊姨娘後頭的貞芹使眼色,示意她去叫人來。
貞芹會意地出去了?
“我想……”楊姨娘似乎很迷惑,想了好一會兒都想不起來自己究竟要做什麼,然後,她忽然想明白了,說道,“我想讓你去送送朔哥兒!在他去之前要他親眼看看你這毒婦的下場!”話音未落,楊姨娘的神情卻忽然變得猙獰起來,隨後忽然上前揪住了月旃氏的頭髮就要將她往外拖。
月旃氏一手護著肚子,一手護著自己的頭髮,說道:“好,我跟你去,你放開我,我自己走!”
楊姨娘卻好像沒有聽見似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月旃氏拖下了床,月旃氏重重地跌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楊姨娘卻頭都沒有回只拖著月旃氏往外走。
才拖兩步不到,貞芹已經帶了好幾個粗壯的婆子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被嚇得一聲驚叫。
“我的天老爺吶!”一旁的婆子也驚聲地叫道。
原來,月旃氏摔的那一下肚子著地了,又被楊姨娘拖了這麼一段,月旃氏的下身已經出了一大灘的血,這會兒正疼得直冒冷汗,見那幾個婆子都被嚇得愣在當場,她也只得忍著疼大聲喊道:“你們……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看著我死麼?”
那幾個婆子連忙將楊姨娘團團圍住,可她手裡還抓著月旃氏,誰也不敢用強的。
而楊姨娘腦子裡向來只有一根筋,現在更是滿心裡覺得月旃氏是她的仇人,所以全部心思她都放在月旃氏身上,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裡。這會兒見那些人圍了上來,她卻好像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攔住她似的,便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月旃氏一眼。
月旃氏本來穿著白色的中衣,現在身上出了血,即使屋裡還只有一盞夜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楊姨娘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後卻忽然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她猛然間瞪大了眼睛,雙手不自覺地鬆開了,像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躲到一邊,那幾個婆子趁機一哄而上,三個人一齊把楊姨娘架著出去了,剩下的兩個則把月旃氏抬到了床上,這個時候,月旃氏已經是疼得上氣不接下去了。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的貞芹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一會兒要叫大夫,一會兒要燒水什麼的,整個蓉華院都忙亂了起來。
當月望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般的忙亂的景象,貞芹把將事情來去都重複了一遍。月望畢竟於心不忍,想進去看看月旃氏卻被匆匆趕來的穩婆趕了出來了,於是他只得又問道:“楊姨娘呢?”
“被那幾位媽媽囚在廂房裡。”貞芹說道。
而廂房裡的楊姨娘似乎已經清醒過來了,乖乖地坐在牆角里一動不動,眼裡卻是一片死灰般的哀傷。月望走進去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徐徐地說道:“華哥兒請了一位名醫來醫治朔哥兒,他會沒事的。”
“真的?”楊姨娘的眼裡忽然間綻出一絲光芒,竟然在她消瘦、臘黃的臉上點出了一絲嬌豔。
“我何曾騙過你?”看到楊姨娘的樣子,月望也忍不住一陣陣心酸,這府裡的女人很多,月旃氏或許是他用情最深的,但楊姨娘卻是陪伴他最久的那一個,從他還小的時候,便是楊姨娘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楊姨娘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天,老爺在奴婢屋裡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換了衣裳去上朝,原先的衣物卻留在了那裡,那裡留了好些信紙呢!”
月望心中一凜,當天,他去上朝的路上便想起這件事,忙叫小廝回去收拾衣物,後來,小廝回報說衣物和東西都還在,沒有人動過。他當時還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楊姨娘果然還是看了那些東西。
“老爺也知道,奴婢這人大字不識幾個,但自己的名字卻是老爺教過的,奴婢見那紙上有,所以就叫朔哥兒來唸給奴婢聽聽。”楊姨娘說著掉下了淚,說道,“奴婢真後悔教朔哥兒唸了那些東西,不然,奴婢就不會知道大太太竟然是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