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在他手中,再加以厚待,月旃氏便不可能那麼輕易指使他身邊的人了。到時候玉蟾的身契在她手裡,月旃氏不能那麼輕易動她,她自然能安下心來。
可現在,老太太的一句話卻打亂了他的計劃。當然,玉蟾的賣身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但卻不能讓青青做她的通房了,這個位置他得留著給玉蟾。
月華自從迎福居回來以後就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跟每天早上起床時那樣子一模一樣,院子裡各個丫鬟都避得遠遠的,只有玉蟾敢還守在他身邊。可他一邊不停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又神色詭異地看她一眼,只看得玉蟾眼睛發暈,也不敢輕易出聲。好一會兒,月華卻忽然頓住,下定決心般地說道:“玉蟾,你悄悄地去外頭傳個訊息,就說我屬意青青做通房,最好傳到懷雲堂那邊去。”
玉蟾一愣,月華想讓青青做通房?心裡不知怎麼地有點發悶,但她隨即又想起來,月華讓傳到外頭的訊息多半都不是真的,何況又是特意傳到懷雲堂那邊?她想起中秋那天晚上無意聽見的話,便小心翼翼地看著月華的神色,說道:“大少爺,您也知道二少爺喜歡青青呀?”
“也?”月華挑了挑眉,不悅地上前去揪她的臉,“這麼說你也知道了?為何從來沒跟本少爺提起過?”
玉蟾對他這一手動作熟得很,一見他伸手便縮著脖子躲開了,連忙說道:“我只是這樣猜一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不敢亂說。”
她能猜出月耀跟青青之間的不同,難道就不能看出他對她的不同?這讓月華多少有些失落。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總歸是學會瞞我了。”
這話讓玉蟾一愣,漸漸回想起來,原本,只要是這府裡的面的事情,不管大小她都會原封不動地告訴月華,最近她也感覺到兩人間的不同,好像無端端地生了一層隔閡似的,有些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而月耀和青青之間的事卻讓她隱隱覺得有些羨慕,加上月華這幾天又忙,她便下意識地替他們瞞了月華,想著找個機會提醒青青一下。到底月華所恨的不過是月旃氏,月耀對月華卻實實在在是如兄長一般敬重,沒必要去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想到這裡,她看向月華說道:“大少爺為什麼要特意把訊息傳到懷雲堂去?二少爺一向敬重您,若非必要,就不要把他牽扯進去了吧?”
“這個你放心,若要牽扯早就牽扯進去了,哪裡等得到現在?”月華只是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他這五年在府裡已經安下不少人手,月耀、月盈、月弦身邊都有,無論哪一個出點事也夠讓月旃氏痛悔了。只不過,月華雖然從十歲開始就明裡暗裡地與月旃氏鬥法,早已學會算計,但他畢竟還只有十五歲,狠不下這個心罷了。只是,這一次他下決心要拿回玉蟾的賣身契,所以才順勢給月耀下了個套。
青青是從月華自己的田莊上選來人的,月華總不至於害她就是了。玉蟾便不再多問,照月華所說的出去傳了訊息。
而茵兒這會兒正緊閉了門窗,獨自一個坐在房間裡,然後從鏡匣裡拿出了那個藏了多時的小紙包,有些顫抖地打了開來,露出裡面的白色粉末。按馬全家的所言,二老爺月滿回來以後就行事,可是她一直拖了幾天也沒敢動手。她知道月華跟月旃氏之間不過是表面上和睦罷了,馬全家的給的藥她實在不敢隨意相信,直到昨天晚上,她實在忍不住,挑了一點白色粉末在自己的茶杯裡,飲下之後竟然是全身發熱、呼吸急促,心中更是飢渴難忍……到了早上除了疲憊之外沒有其他反應她才敢真的信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把藥粉倒了一半在酒壺中,然後輕輕地晃了晃。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驚得茵兒差點把酒壺扔在地上。看見是微雨她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放好酒壺,收拾好剩餘的藥包。
微雨說道:“姐姐,你怎麼還沒準備好?”
“我想了一下,要不還是明天再……”
茵兒猶猶豫豫地說道,卻很快地被微雨打斷了,她說道:“還明天?今天再不動手就再也沒機會了,老太太今兒不是叫大少爺去了一趟嗎?說是為了給大少爺安排通房的事兒,而大少爺已經選定了青青那丫頭了,等明天事情一定,你還鬧得起來嗎?”
“怎麼會這樣?”茵兒立即慌了神,她還以為,這件事至少還要過一陣子才能定下來。她想了一會兒,忽然站起來拉著微雨的手,說道,“多謝妹妹提醒了,今天的事,還請妹妹在旁邊多幫襯一下。”
“姐姐放心吧。”微雨點了點頭,說道,“只要姐姐不忘了說好的事就行了,現在還是快些換衣裳吧。”
茵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