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嚥下去,點頭答道,“不過還沒學完,趙媽媽以後每隔一天下午過來教我規矩。”
周媽媽便笑道:“怪不得呢!看你吃動作倒是十分合規矩,但若是趙媽媽在這裡看著你把盤子拿起來扒菜,怕要打你手心了,這也是不合規矩的。若是想要湯汁,旁邊不是有勺子嗎?”
玉蟾恍然大悟,重新拿勺子舀了湯汁澆在了米飯上,然後看了周媽媽一眼,說道:“是這樣才行?”
“真論起來,你這樣在一份菜裡面專挑湯來拌飯也是不合規矩的,主人給什麼就吃什麼,不隨意挑揀還是一個奴婢的本份。不過,咱們月家主子向來大度,也不會計較這些旁枝末葉的東西,我不過是想起趙媽媽,白說兩句罷了。”周媽媽笑了一下,說道:“這會兒又沒旁人人在,你喜歡怎麼吃就怎麼吃好了。”
玉蟾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謝謝媽媽。”說完才又接著吃了起來。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謝的?”周媽媽也笑了,然後狀似無意地說道,“大少爺最近在做些什麼呢?”
玉蟾的筷子僵了一下,爾後似乎是回想地偏了頭,說道:“也沒做什麼呀,每天都讓青蓮姐姐她們幫著佈置新屋子,一會兒要弄個書房,一會兒要養些金魚的。”
“是嗎?”周媽媽問道,“大太太有些擔心大少爺的學業,他在家裡就沒有看看書什麼的?”
“有時候看。”玉蟾想了想。
周媽媽又問:“那你知道看些什麼書麼?”
玉蟾搖搖頭。
“媽媽忘記了,你是個不識字的,以後讓青蓮、青橙她們教教你,她們原先就是因為識字才得了老爺的重用呢。”周媽媽說道。
“那青蓮姐姐剛剛跟你說的‘那件事’是什麼事啊?”玉蟾問道,一雙大眼睛裡滿是好奇。
“沒什麼。”周媽媽便掩了唇笑了一聲,轉了話題說道,“我聽說,大少爺吃飯都是你在身邊服侍著?”
玉蟾便點了點頭,說道:“大少爺很挑食,有的東西吃,有的東西不吃,還有的時候不肯喝藥,連老太太都拿他沒法子。”趙媽媽每隔一天去永輝堂是教她規矩,更重要的是看月華的生活起居,每天總要細細問她,幾次以後,月華就教了她這種說法,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半真半假的倒讓人很難抓住漏洞。
李大夫的方子之所以沒讓人看出問題,正是因為他並不只是在藥材上動手腳,而是分散在藥食之中,同食之後起效,而月華身邊現在沒人敢管束於他,吃什麼不吃什麼也不一定,許是這樣才沒有起效。周媽媽心裡想著,表面上卻依舊漫不經心地同玉蟾東拉西扯了一陣子,看著玉蟾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便說道:“怎麼了?已經吃不下了嗎?”
玉蟾心裡一虛,連忙低頭扒飯,說道:“不是,我聽媽媽說話忘記吃了。”說完,便把剩下的一半飯菜迅速地塞進肚子裡,連朱廚娘額外給的幾個春捲都全部解決掉了。末了,還去跟朱廚娘要了兩個饅頭,結果朱廚娘說饅頭沒有了,給她包了兩個雜糧窩頭。
“怎麼?你還沒吃飽?”周媽媽有些驚訝地說道。
“現在吃飽了,不過我經常晚上會餓,所以把這個帶回去吃。”說著,她把熱呼呼的窩頭用油紙包好了塞進懷裡。
周媽媽不由得看了一眼那顏色金黃的窩頭一眼,再怎麼說,月華也是錦衣玉食養大的,那種粗食連他們這些體面點的僕婦都不會要,也只有剛從窮人家賣進府裡的小丫鬟才會覺得稀罕。是以,她便笑了笑,同朱廚娘說道:“都說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咱們玉蟾雖然是姑娘家,可也不輸給那些小子們呢!”
“可不是。”朱廚娘連忙附和。
又聊了好一會兒,周媽媽才放玉蟾回永輝堂裡去了。
永輝堂裡,月華剛發了一通脾氣,砸了好幾個碗碟之後才見玉蟾姍姍回來了,他瞪了她一眼,說道:“你上哪去了?吃個飯要這麼久?”
“周媽媽叫我過去說了幾句話。”玉蟾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說道。
“周媽媽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月華指著她的額頭說道,“既想著那邊的高枝何必跑回來?我這裡又不是非你不可!要不要我去替你向老太太稟一聲,好把你送到那邊去?”說著,他目光一轉,又轉向旁邊垂手侍立的青蓮、青橙以及春霞等人,說道,“還有你們也是,要是不想侍候了直接說一聲便是,犯不著整天在那裡指桑罵槐的,真當我年紀小就聽不懂麼?”
青蓮便上前一步,說道:“大少爺,我們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老爺讓我們來的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