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中了暑可就不好辦了。”
“嗯。”丁元知道她在金陵採買了防熱、避暑的東西,還有十滴水等夏季必須的藥品,便點了點頭,又說道,“這樣也好。再走一段就是山路了,兩邊都是樹林,能擋住陽光。”
玉蟾見他額頭上的汗聚在眉毛上都快滴進眼睛裡了,便從荷包裡翻出一塊手絹遞給了丁元,說道:“丁大哥,你還是擦擦吧。”
丁元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她說的是他頭上的汗水,其實這點汗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在軍營裡操練起來時當真是汗如雨下,那種情形下真是連擦的功夫都沒有,所以漸漸地習慣把這點汗水忽略不計了。他接過了她手上中那素淨的白帕子。見她已經神色如常地低下頭去看那張地圖,便將帕子攥在手裡,拿自己的袖子揩去額上的汗水。說道:“你怎麼還在看這張地圖?是有哪裡不清楚的地方嗎?”
“也不是……”玉蟾搖了搖頭,她其實也只是養成了習慣罷了。好一會兒,她嘆了一口氣,說道,“丁大哥。你知道皖地現在是個什麼情形嗎?我哥說恐怕皖地要出亂子。”
丁元作為歐陽雲起身邊的親隨,現在大夏各地是個什麼局勢他還是清楚的,就算是這段時間,他每到一個地方也會習慣性地去打聽周圍的一些事情。只是,他心裡下意識地地覺得這些事情用不著玉蟾去操心,所以就沒有跟她說。現在她既然問起來了,他自然也不會隱瞞。反正路程還長,他總是找不到話說氣氛也難免尷尬。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像講故事一般地說道:“幾年前……靈帝遇刺之前各地版軍也曾在江南這一帶風光一時,當時,荊州、皖地、兩廣都是荊北出身的馬翻雲的地盤,甚至州府的駐軍都拿他們沒辦法。後來,馬翻雲打出起義的旗號。直接戰荊州、皖地兩處,推翻了當地官員,號稱要光復漢室,靈帝十分震怒,派了歐陽將軍、萬戶侯、哈赤將軍等人大肆圍剿各地的叛軍、亂黨,短短兩年間就將這些叛軍、亂黨的氣焰打消下去,收復了荊州、皖地一帶,馬翻雲也被趕回荊北無法動彈,其他如蜀、閩、豫等地的義軍也一同被壓制。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知道是哪一系的叛軍派人刺殺了靈帝,後來京城大亂,各地叛軍、亂黨卻趁此機會修整了兩年,有些勢力已經比從前更強,有些卻是一蹶不振,唯有馬翻雲如今依舊藏身在荊北,卻又不像是式微的樣子,估計是吃過虧之後行事卻比以前更加謹慎老練了,但皖地曾作為他們的大本營,我估計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棄。而如今盤踞於皖地的卻是一股剛冒出頭的陳家軍,首領叫陳仕清,自稱是漢代陳留王之後。”
玉蟾聽了不禁“卟哧”一笑,說道:“這個陳仕清倒是空有一個文氣的好名字,可這人怎麼也不像是讀過書的樣子。”
“是啊。”丁元也笑著搖了搖頭,又接著說道,“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但這陳仕清應該是從海上上岸的,行事間一股子海盜的作風,聽說他的軍餉都是靠劫商船得來的,所以……”他心照不宣地看了玉蟾一眼,說道,“最近有傳言說陳仕清行事越發囂張了,想攻進皖城稱王。而閩南一帶的叛軍首領叫何雲飛,靈帝駕崩以前就盤距離在福建一帶,經過兩年的休整比以前強了很多,原先在馬翻雲手裡的江浙、兩廣一帶也都落到了何雲飛手中,現在正對江北一帶虎視眈眈。所以說,無論是馬翻雲還是何雲飛都不會任由陳仕清吞下皖地的。而且,朝廷也在密切地注意著這邊的動向,歐陽大將軍似乎是想佔個漁翁之利。”
“這麼複雜?”玉蟾聽得有些頭暈,她皺著眉頭在心裡把這複雜的局勢理了一遍,又說道,“那意思就是說,陳仕靖想稱王,而現在大夏朝廷、荊州馬翻雲和閩南的何雲飛都想對付這個陳家軍?”她自己是漢人,並不會像丁元那樣,直接把那些義軍稱為叛軍、亂黨,她以前也曾聽月華提起過,據說馬翻雲十分得百姓擁護,被清剿之前就聯合了許多勢力。除去陳仕清的海盜作風不談,在她看來,這三方都是漢人,他們未必就一定要打起來。不過,這些事情玉蟾也不敢隨意猜測,不過是在心裡這般想想罷了。
“嗯。”丁元點了點頭,說道,“他的勢力繼續壯大下去對各方面都不是件好事,他一旦稱王,不單單是皖地,整個江南一帶都會徹底地亂起來。在金陵那兩天我稍微打聽了一下,聽說有很多探子都在往皖地那邊趕,陳仕清最近會對外頭過過去的人十分小心,沒有人能輕易地接近他,而月大少爺的身份是一個很好的掩護,所以,將軍大人才會拜託月大少爺來辦這件事。”說著,他有些猶豫地看著玉蟾,說道,“你……反正都來到了這裡,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