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您怎麼能這麼說呢?”玉蟾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少爺雖然派了丁大哥來接我,可是他們的商船要做生意。總不能就在原地等著咱們吧?現在肯定是繼續航行,到了哪裡本身就是不一定的事情,只能根據大少爺交待下來的話推測大少爺到了哪裡,並不是有意欺瞞你們的。”
“若真是為了大少爺,我們幾個自然沒有怨言,可是,現在明擺著不對勁呀!”老李頭說道,“大少爺明明是去江南做生意,他難道不知道這片地方正亂著嗎?又怎麼會特地跑來宿州城?大少爺難道就不知道這裡邊的危險?”
她冷笑了一聲,說道:“說白了,你們就是害怕宿州城起亂子連累到你們吧?不管大少爺在不在你們都不敢去,又何必口口聲聲的喊大少爺?”
老李頭必須是這裡面最年長的,被戳穿了心思不由得臉紅了一下,硬聲說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玉蟾姑娘,我們雖然都是奴僕,但也是人,主子要我們我們怎樣那是沒話說的,但要我們稀裡糊塗地進城也沒那麼容易。”
“大叔說得對,其實我早在懷疑了。”一個年紀輕些的家丁冷笑道:“可別是玉蟾姑娘和丁大哥私奔,倒帶著我們跑這麼多冤枉路吧?”
玉蟾氣得臉都漲紅了,隨即怒目而視:“大家都是一路從京城過來的,說話可留些口德。”
丁元一直在旁邊看著沒有說話,原想著老李頭他們幾個人要是能把玉蟾勸下也是好事一樁,現在見他們幾個竟然拿他們兩人的關係說話,那她可就不能不說話了。他說道:“如果你們不想去也行,我帶玉蟾姑娘進城便是了,你們直接回京城也罷,去德州等著大少爺也可以,但是,你們可得先想好了,回去見了大少爺、老太太該怎麼交待才好。”
老李頭幾個面面相覷,他們之所以攛掇著玉蟾一起回德州,為的就是自己能交待過去,到時候有玉蟾在前頭頂著,月華、老太太也都怪不到他們頭上,但若只是他們幾個人回去,以後就別想再在月家當差了。這一路上,他們倒也增長了不少見識,鄉下務農的農民,來往於大城小鎮的鏢師,街上做買賣的販夫走卒,哪一個都混得不容易,哪像他們在月府的時候,有吃有穿有月錢?幾個人都捨不得那樣的生活。但是,宿州城亂成那樣,裡面的人都在往外逃,他們現在進城哪裡能討得了什麼好?
玉蟾感激地看了丁元一眼,說道:“沒錯,都是爹生娘養的,不願意到危險的地方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絕對不勉強你們。”
老李頭幾個交換了一下眼色,但一時之間都決定不下。
“你們也不用太害怕,宿州城怎麼說還是大夏的城池呢,發生什麼亂子自然有大夏的官兵去來對付,關咱們什麼事?”玉蟾說道,“咱們不過是小老百姓,尋著大少爺再說罷了”
“那……”老李頭看了阿光等人一眼,說道,“也罷了,咱們的差事是護送玉蟾姑娘到大少爺那裡,既然玉蟾姑娘執意要去,咱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倒不如好好地把玉蟾姑娘送了去,以後回了京城……也不說在老太太、大少爺面前有什麼功勞,能在妻兒老小面前抬得起頭來也就是了。”
阿光及其他兩三人有的是還沒有娶媳婦的,想到老太太許諾的賞銀,說不定還能讓老太太做主給配個丫鬟,膽子也就大了些,又聽老李頭這麼說,表情也就鬆動了。
玉蟾便上了馬車,說道:“去不去的由你們自己,我勉強不了,但這些東西都是老太太吩咐了帶給大少爺的,你們若實在不想去我也不阻攔,每個人十兩盤纏我自己掏。”
十兩盤纏夠走到哪?再說了,沒有馬、沒有車,難道讓他們走著回去嗎?幾個人商量了一番,最終還是跟在玉蟾的馬車後頭往宿州城去了。
下午,一行人便到了宿州城外,看著高大的城門,玉蟾感覺自己好像離月華更近了些一樣,不由得將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丁元卻誤會了她的意思,說道:“你若是現在害怕還來得及。”
“都到了這裡還有什麼好害怕的?”玉蟾笑了起來,說道,“再說,我現在有一種感覺,覺得大少爺一定就在這城裡,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進去了。”
“是嗎?”丁元看了她一眼,揚著的馬鞭一甩,說道,“那你可要坐好了。”
城門雖然是開著的,把守的守衛卻有十幾名之多,丁元架著馬車還沒有到地方,便有人橫去槍擋住去路,於是,丁元慢慢地將馬車停了下來,後頭的老李頭等也緊隨其後。
“什麼人 ?'…'”守城的官兵問道。
“回軍爺的話,我們是從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