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蟾娘見她態度堅決。也只好同意了。然後同玉蟾爹一起置辦了幾樣小禮物讓玉蟾帶回去,又把她這兩日的吃穿都備齊了。才僱了個轎子送她回去。玉蟾不禁有些感慨,去年她頭一回坐著轎子回家,玉蟾娘還驚得跟什麼似的,現在她自己僱起轎子來也不再皺眉頭了。她倒沒問過,月華僱她爹孃用了多少銀子,有沒有特別厚待過,月華也沒有向她提起過,想到這裡,玉蟾便覺得這轎子讓她如坐針氈。
玉蟾正恍惚著,轎子卻忽然間停了下來,她疑惑道,難道這麼快就到了?她掀起了簾子一看,前方的官道上忽然設了一道關卡,十幾名穿著銀色鎧甲的守衛攔在前頭,一個一個地檢查著,好些人都被推搡到一旁用柵欄圍起來的圈裡不讓過,眼看著就要輪到玉蟾了。
她忙拿出自己的門條,說道:“幾位軍爺,我是工部尚書月望月大人家的丫鬟,這次是回家探親,就在前面岔路口的常樂村,還請幾位軍爺行個方便。”
其中兩人互相商量了幾句,對著玉蟾手上的門條仔細地核對了一番,然後才說道:“你可以過去,但轎子不能過。”
幸好,走過去也沒多遠了,她連忙付了轎伕的錢,將包袱從轎子裡拎了出來。那兩名守衛又攔住了她,把她的包袱也檢查了一遍才放行。玉蟾見他們辦差不像平時那般敷衍,個個都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由得問道:“往日都不見有這關卡,今兒是怎麼回事呀?”
那些守衛自然不會回答她,旁邊一名同她一樣有幸被放過去的老頭說道:“這兩天皇上在霞飛山上狩獵,這些人,是在這裡護駕呢!姑娘,你家是在常樂村呢?那裡離霞飛山近,聽說整個村子都被看管起來了,天天盤查有沒有外人出入呢,你若是回去可得等到皇上回京以後才出來呢!”這老頭看起來約有五十來歲,頭髮花白,身上是一身深褐色洗得顏色都快發白的舊儒衫,身上斜揹著一個箱子,像是藥箱。
“那皇上什麼時候回京?”玉蟾抬起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眼看著都快要下雪了,怎麼這個時候狩獵?玉蟾不由得有些猶豫,她開始考慮要不要現在折回城去,現在回去卻又走不脫可就不好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那老頭搖了搖頭,訝異地看著玉蟾,說道,“那月家也算是京城大戶,怎麼你身為他們家的丫鬟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她要是在月府自然是早知道了,可她這段時間並不在那裡,又一直想著自己的心事,只怕什麼時候聽說過也不一定。不過,這些也事情卻用不著跟這個陌生老頭去解釋,她嘆了一口氣,抱怨地說道:“我要是早知道才不趕在這個時候回去呢!”
那中年男子便笑著點了點頭,捋著下巴上那一把稀疏的山羊鬍子,欣慰地說道:“我要不是有急事也不趕在這個時候,幸好那幾個守衛還算善良,也沒為難我這個孤老頭子。”
玉蟾沒有接話,她剛剛明明看見這老頭往那兩個守衛手裡塞銀子來著,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剛剛那兩個守衛若是攔她的話,她也考慮用這種辦法。但這老頭無緣無故地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無端接她話茬不說,還把她方才跟那些守衛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目光也不像普通的老頭子,似乎清澈得有些過分了。
“怎麼了?”那老頭回過頭來,似乎十分熟識地看著她。
“沒什麼。”玉蟾連忙搖了搖頭,卻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一些。
還好,那老頭似乎只是生性健談,見她不怎麼答理便又跟同行的其他人攀談去了,沒過多久,兩人便在一條岔路口上分開了,玉蟾這才鬆了一口氣。
玉蟾家的屋子雖然拜託給王嬸家看著,但他們自己家也有屋子、田地要侍弄,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在玉蟾家,平時也只顧著房子沒給大雪壓垮,院門沒被小偷給撬開就算能交差了。所以,不過是一年的時間,竹籬笆院牆歪了,竹子與茅草搭建的院門上茅草都掉了下來,屋子裡也積了厚厚的塵灰,看起來竟然已經是一片衰敗。
這就是她的家?玉蟾心裡不由得有些酸澀。
這時,王嬸回來了,大聲地說道:“哎呀,我當是誰呢!原是玉蟾回來了呀?快進來坐……”說著她停頓了一下,說道,“這邊灰塵多,我們也沒什麼時間打掃,不如到我那邊去坐吧,那邊乾淨些。”
“不用了王嬸,我就是回來住幾天,我自己隨便打掃一下就行了。”玉蟾說著把玉蟾爹孃準備的禮送了過去,然後又說道,“這屋子多虧您和王叔照看了?”
“這怎麼好意思?”王嬸接了禮物,也總算是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