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六年,後來又兼任副局長兩年。時間長得不僅把他的腦門磨光了,也把他的稜角磨光了。苦苦等了這麼多年,本來以為要在局主任的位置上幹到死,可現在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吳濤終於要退居二線,空出來的規劃局局長位置他是上了心,眼饞得很呀。馬上快五十歲了,再不爭取一把就真的得抱著主任這個不上不下很是尷尬的位置進棺材。
可現在的問題是局長候選人不止他一個,還有其它幾個副局長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相比於另外幾個副局長,張紹並沒有什麼把握,甚至感覺到自己想要坐上規劃局局長的位置機率渺茫。為什麼?一句話說個通透,上面沒人!
以前他總是抱著風吹兩邊倒的心理笑看著上面的人因派系之爭弄得你死我活,甚至是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可是現在才明白一個真理,你不給大人物跑腿當槍使,那這一輩子你都成不了大人物。
這是張紹混跡裡津市二十多年官場後的深切感悟,只是這個感悟有些遲。
在官場上,講究的是人脈關係,資歷能耐這些玩意兒都得先靠邊站!
而今天這麼大的場合,裡津市的高官雲集,就是一個拉攏人脈的絕佳機會。張紹首要目標當然是今天在場最大的父母官市長顧愷之。張紹在政治方面的領悟力不高,但有一點他很肯定,只要有顧愷之這個後臺,規劃局局長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看著在一干富豪堆中談笑風生的顧愷之,張紹心裡有點踟躇,不知道怎樣才能搭上顧愷之的這一條線。現在人家堂堂一個市長連那些千萬富豪和市常委級別的官員都應酬不過來。就這樣上去肯定看不上他,就算能說上幾句話也多半是轉身就忘。
張紹忽然想起蘇炳言,裡津市官場人盡皆知蘇炳言是顧愷之手下的頭號干將,想要搭上顧愷之,大可走蘇炳言這條線嘛。
張紹猛了一下光禿禿地腦門,臉上得意的笑容很是得意,“自己真是老糊塗了,怎麼把這麼個人給忘了喲。”
其實這也難怪,以前張紹對蘇炳言這個環保所所長很是看不上眼的,官沒點大脾氣又臭。可是現在怎奈何人家是市長顧愷之的嫡系人馬呀,而且治汙治得又是三十六灣這麼個裡津經濟命脈,官不大權利嚇死人。你想想他手握三十六灣治汙的權利,就等於掐著那些身家千萬的礦老闆的脖子,他覺得誰的礦廠汙染嚴重誰的礦廠就得關門。所以說想要巴結他的人海了去了。
張紹覺得很有必要親近親近蘇炳言,最好是能夠讓他在顧愷之面前美言幾句,那麼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張紹抬頭眯眼朝四周望了望,沒看到蘇炳言的身影,心裡盤算蘇炳言作為三十六灣治汙負責人,今天的環境監測站動工儀式他是除了市長顧愷之之外的頭號人物,跟他獻媚的人肯定很多,想必此刻正被圍在人堆裡恭維呢。
張紹覺得必須得抓住機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就太可惜了,見停車處人最多,他趕緊邁開步子,瞪圓外翻的眼珠子往那邊去瞧。
恰好,蘇炳言從一臺桑塔納上走下來,接著下來的是市長秘書黃承。
張紹的眼珠子一亮,嘖嘖,看來傳聞不虛,蘇炳言跟市長顧愷之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呀。
張紹心裡更加熱切,趁著現在還沒人趕緊走過去,舔著一張老臉笑道:“蘇所長,今天可是你大喜日子喲,哈哈……明天我得跟你討杯酒喝。”
蘇炳言倒是一愣,他跟張紹見過幾面但是從來沒說過話,關係只能說很一般,而且這個張紹品行不端,說話粗魯,又油嘴滑舌,簡直像個官痞,他從不和這種人打交道。所以不明白張紹忽然臉帶討好味道向他搭訕的原因。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蘇炳言黑黑的臉上露出一絲客套的笑容,“張主任,平白無故的,喜從何來?”
“當然是……”
張紹剛想繼續恭維蘇炳言,可落在蘇炳言身上的眼珠子的餘光裡卻瞥見他身後的桑塔納裡下來一個少年,有點熟悉。
張紹的眉頭忍不住跳了一下,到嘴的話也止住,用手扶著架在糟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抬起頭看了過去。
這一次,張紹透過眼鏡片的眼睛真真切切的看清了那個少年的模樣,正是那天在他辦公室裡口出狂言被他大罵出門的男生!
那個男生並沒有看過來,正笑著跟市長秘書黃承在車門邊上說話。看那樣子,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吶。張紹打了一個哆嗦,後腦勺上狂冒冷汗,心裡也冒出一絲不祥之感,這個少年竟然能跟市長秘書交談甚歡,不太像是普通的少年。
張紹連忙轉過頭,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