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跟我打官腔了?就事論事嘛。”顧愷之不滿地哼了一聲。
黃承額頭冒汗,“如果把三十六灣治汙主要負責人調整的問題擺上常委會,問題就嚴重了,這次省裡下派調研組檢查出來的一些東西,必須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
說到這裡,黃承不說了,點到為止!
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沒說,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要說三十六灣環境汙染嚴重吧,還真的很嚴重,可這個問題存在好多年,治汙的口號也喊了好多年,可真正動真格的,難,千難萬難。因為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可不是汙染問題那麼簡單!
三十六灣環境問題就是想動的沒能力動,有能力動的不想動。所以只能擺在那裡,久而久之就成了陳年爛谷的事兒了。
在黃承看來,眼下對顧愷之而言,真正嚴重的有兩點,一是三十六灣作為裡津市的經濟命脈,他作為市政府的一把手,完全沒有掌控權。現在省委下達整頓三十六灣的任務,三十六灣必將成為市政府當下最重要的課題,那麼顧愷之必須將自己的勢力滲透進去,將來才有和餘建華掰手腕的實力!
其實黃承千方百計幫助蘇信,並不是蘇信說得多麼有理有據打動他。在權力鬥爭中,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藉口,關鍵是這些理由下面隱藏的資訊,而蘇信的信裡面就透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資訊——他已經替他的父親選擇了顧愷之的陣營!
蘇信這個少年很奇特,黃承相信他既然敢發出這麼個訊號,那麼說明蘇柄言會從一個兩邊不討好的中間派徹底倒向顧愷之。所以,黃承才會把蘇信的這封信交給顧愷之看,才會故意裝傻引導顧愷之下決心想辦法保住蘇柄言!
二是常委會早成了市委書記餘建華的一言堂,但凡有什麼問題擺上常委會,顧愷之一定是慘敗,主張難以得到認同,權力被架空,那些理想抱負自然無法施展。所以如果顧愷之下定決心想要保住蘇炳言,那麼絕不能把這個問題弄到常委會上去討論!
此時的顧愷之已經陷入沉思之中,心裡在權衡這裡面的厲害關係,手指在辦公桌上很有節奏的敲著,過了會兒,忽然停了下來,他似乎是下定決心,望向黃承,“前幾天,關於新河集團收購湖陽酒廠的事情,餘書記的秘書不是向你探口風嗎?你把訊息透給他,我同意了。”
黃承猛地抬起頭,表情透出一絲訝異,他不明白顧愷之為什麼這麼做。新河集團收購湖陽酒廠的事情是市委餘建華一手促成的,但收購合同需要市委、市政府和人大三方面簽字同意才行。現在的情況是人大和市委那邊都簽字了,但市政府這邊一直壓著不簽字也不表態,要說原因,就是顧愷之這個市政府一把手認為新河集團收購湖陽酒廠存在侵吞國有資產的嫌疑。他不願意把湖陽酒廠這個老牌國企拱手送給私企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
可現在顧愷之忽然同意這個收購方案,黃承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圖,以至於吃了一驚。
顧愷之有些不滿黃承的表情,真是沉不住氣,道:“還有,這一次三十六灣環境治理的主要負責人蘇柄言的行為雖然有些過激,但出發點是好的。我們要知道,每個官員都會犯錯誤,重要的是犯了錯誤後明白錯在哪裡,這樣才能更好的進步,所以我反對一棍子把人打死,三十六灣治汙主要官員的職務沒必要調整,更沒必要興師動眾拿到常委會上討論。你順便跟餘書記的秘書通通氣,這個課題取消吧,讓相關負責人做檢討,接受批評。”
黃承猛地反應過來。市長高招啊……用湖陽酒廠的收購方案這個大誘餌吸引餘建華的注意,然後順帶提出撤銷在常委會討論三十六灣治汙主要官員的職務調整的問題。其實不管餘建華猜不猜得到這二者的關聯,他都不會拒絕,也沒理由拒絕。因為湖陽酒廠的收購方案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
這一次,市長大人用的招是棄車保帥!
不對,應該是棄車保兵!
蘇炳言只能算是一個兵!
但這個兵很厲害,很能折騰,省裡下來一個環保調研組走過場的,他愣是把三十六灣汙染問題的老底揭出來給調研組看個遍,結結實實給市委一通官員打了一巴掌,這樣的兵能不厲害?
可這個兵也很不聽話,不像個當官的,倒真像個當兵的。從來不是指哪兒打哪兒,是想打哪兒就打哪兒!
但不管怎樣,在黃承心裡,市長顧愷之這一招很有高手風範,湖陽酒廠雖然重要,但在整體佈局上卻不能作為重要的棋子,而蘇柄言就不同了,別看他官職小其實重要著呢,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