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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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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還是深灰色,夏風依然帶著一絲涼意,街道上路燈閃爍著迷離的橙光。蘇信已經醒了。他一向醒得早,今天,醒的更早。他沒有開燈,坐在床頭,目望窗外,思緒卻還停留在幾天前的發生的懷江事故。

懷江事故其實沒什麼好想的,一句話總結,就是有些人暢快的死去,有些人還痛苦的活著。至於誰對誰錯,誰是壞蛋誰是好人。那晚在場的任何人,心裡都沒有答案。或許,胡邊子傑的那一句話說得對吧,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善惡之分,黑白之別,我們都生存在灰色地帶,倔強地、活著!

蘇信之所以心裡始終放不下這個案子,是因為還有一個疑點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很好奇,那一夜,胡邊子傑和馬連成之間究竟發生的事情。按照安然的說法,她離開之時,馬連成明明已經奪下胡邊子傑的槍,按道理來說,沒有槍的胡邊子傑在馬連成面前完全不是對手,可為何最後胡邊子傑贏了,馬連成被胡邊子傑用槍指著腦袋?

蘇信雖然疑惑,不過他沒有問馬連成,因為馬連成如果要說,他不問也會說的。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秘密,馬連成和胡邊子傑之間也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已經超出了蘇信所能想象得到的範圍之內。不過隨著胡邊子傑的自殺,這個秘密只怕是要石沉大海,再無大白之日。

蘇信想著想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泛起了一縷青光,小區街道上的路燈自動熄滅了,不時傳來街區大媽出門買菜偶遇鄰居時的寒暄笑聲,大爺們出門晨練時的嘮嗑聲。平淡當中,帶著平淡的暖意。

蘇信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晚馬連成和胡邊子傑之間的事情,不過,懷江事故也個了他一個極大的驚醒,或者說是教訓。每一次無故捲入這類生死搏殺的紛爭糾葛,他都不得不拼了命的與對手博弈,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心驚膽戰,但這還不是讓他最為擔憂的,人活一世,本應生死看淡,快意而為。更何況,他已經活了兩輩子。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是賺的。

蘇信最擔憂的是身邊的人,這一次若非王錚的忍辱負重,最後來個絕地大反擊,在最危機的時刻一槍擊斃胡邊榮,只怕是安然要因他而死。蘇信每每想起此事,心下不寒而慄,滿是懊惱和愧疚。他不是輸不起的人,但他輸不起身邊的人。心裡暗忖,以後的日子,還是離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遠些吧,除了美孚大廈,畢竟胡邊榮與馬家,以及胡邊成之間的恩怨糾葛,真的跟他關係不大。

蘇信這麼想著,微呼口氣,轉頭望向窗外,烏青色的天空已經隙開一道白光,就像是一道龐大的黑幕被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刺透,白色光芒自窟窿裡傾瀉而出,漸而擴散,天光大亮。

蘇信抬手看了眼手錶,已經六點四十四分,他起床,脫了睡衣,換上老媽給他新買的白色襯衣和黑色七分褲,來到書桌前,開啟臺燈,書桌一塵不染,擺著一副圓規,兩隻黑色水性筆,一隻二b鉛筆,一張准考證,還有一副日曆。

蘇信望向書桌左上角的日曆,上面的時間是2005年6月6號,嘴角不禁溢笑,在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的人和事,有許久不見的夏桔梗:今天,桔梗一定和自己一樣,早早的起床了吧,或許,此刻的她指不定在想自己;有始終陪伴在他左右的安然,毫無疑問,小然一定還在床上睡覺,然後,等他去叫醒她。

有對他抱著極大期望的爸爸媽媽。蘇信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一定是媽媽起床了,在準備早餐。今天對他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對於他的媽媽謝小芬而言,同樣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有至今還沒有聯絡上的兄弟榮浩。蘇信心裡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等到放假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那隻死耗子;還有曾經一諾為盟的江川中學校長朱德明。蘇信不知道能不能實現那個承諾,能不能成功,但他一定會竭盡全力,並且無怨無悔。因為他更願意相信:界定一個人的價值,絕非成功或是失敗。

想著想著,蘇信眼睛裡閃出憧憬之色,伸出手,撕下一張日曆,揉成團甩進紙簍當中,而後收起書桌上的文具,塞入書包當中,起身離開了臥室。

窗戶還是開啟的,紅日東昇,天空湛藍如洗,一縷金黃的光線透過樹梢,穿過透明玻璃,靜悄悄地灑在書桌上,灑在那副日曆上,染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日曆上的時間已經變成了2005年6月7號。

2006年6月7號。這是一個平凡的日子,但對於每一名高三學子而言,絕不平凡。高中三年,一千多個****夜夜的刻苦學習;學生時代,十二年的寒窗苦讀。這一切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