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別……”旁邊的賀軍衝了過去,想要伸手阻擋,但是蘇信的動作實在太快,又出乎人意料,他根本就來不及。
在一群孩子和婦女的驚呼聲中,張興東成了落湯雞。哦,這樣子形容不對,應該是落酒雞!
“現在我做的更過分了。”
蘇信扔了手中的酒壺,一字字道:“告訴我,你想怎麼樣?”
“你,你……”
狼狽不堪的張興東火冒三丈,氣得咬牙切齒!
“成何體統,喊馬蓮過來!”
面色黑沉的沈成林終於開口了,畢竟是警察局的政委,境界就是比張興東高,開口第一句話就戳中了方雄的死穴。
如果馬蓮來了,事情就麻煩大發了!
方雄之前看到蘇信對沈成林潑酒,心裡暢快無比,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但是沈成林的一句話,讓他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沈政委,我看這事兒,他們小孩子不懂事,認個錯就算了,馬蓮姐現在肯定很忙,沒有必要麻煩她過來。”旁邊的賀軍硬著頭皮勸解道,這事兒是蘇信的不對,但是叫馬蓮過來,問題就會變得更加的複雜。
“什麼叫做沒有必要!這兩個臭小子做出這種事情,她當媽媽的不應該給一個交代嗎,我打電話叫馬蓮過來!”一旁的柳杉第一個響應沈成林的命令,急不可耐的掏出手機,撥打馬蓮的電話號碼,過了會兒,電話接通,柳杉直接說道:“馬蓮,你過來看看你兒子和蘇信做的好事,潑了沈政委一身的酒,現在還嘴硬頂撞沈政委,你過來給個說法!”
“啪”的一聲!
柳杉關了電話,一臉恨意的瞪著蘇信和方雄兩人,心想你兩個臭小子就跳吧,蹦躂吧,看你們蹦躂得了多久!
蘇信咧嘴笑了笑,雙手抱在懷裡靠在牆壁上,面對著眾人的目光,以及看著表情變得極度緊張的方雄,他心裡的那一股怒火卻在慢慢的聚集,慢慢的升騰……
“咔嚓”一聲,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外面的喝酒喧囂聲傳來。
眾人轉頭看去,一個面容焦慮的婦女跑了進來,是方雄的媽媽馬蓮。
“怎,怎麼回事兒?”馬蓮一進包廂,就感覺到氣氛非常的緊張和壓抑,而他的兒子方雄聳拉著腦袋靠在牆角下,彷彿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句話也不說,而蘇信面色平靜,雙手抱在懷裡,似乎在等待對方開口。
“怎麼回事兒?”柳杉重重的哼了一聲,這個時候男人們都不好開口,她自然是第一個向馬蓮討要說法了,雖說暗地裡和馬蓮的關係很不好,時常磕磕絆絆,但畢竟大家住在一個院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不至於撕破臉皮,平時見面說話都是和和氣氣的,親的不能再親,要不然他們今天也不可能來這裡喝方雄的喜酒呀,不過今天發生了這種事情,怎麼著也得要個說法了!
柳杉言辭激烈,添油加醋,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向馬蓮複述了一遍,說到最後,她聲音尖銳的責問道:“馬蓮,你說我們都是一個小區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平時大家關係都很好,今天我們還特地來這裡祝賀熊子考上大學,但是熊子的兄弟蘇信做出這等事情,還梗著脖子說你想怎麼樣,你想怎麼樣?你是不是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孩,孩子還小,沈政委,趙主任,你,你們見諒。”
馬蓮心揪無比,她沒有想到蘇信和方雄做了這種事情。今非昔比,現在方雄爸爸不在了,招惹了沈成林,她和方雄以後在警署家屬區的日子不會好過,她一個婦道人家頓時沒了主意,只好強顏歡笑,不住低頭說道:“我替他們道歉,對不住了,各位。孩子還小,你們又是他的叔叔伯伯,見諒,就算我管教不嚴,是我的錯,真的是對不住了……”
方雄聽到他媽媽馬蓮向沈成林和張興東道歉,牙齒緊緊咬著,十指握拳,略顯尖銳的指甲陷入肉裡,帶出一絲疼痛感。但是相比於他此刻內心的痛苦,似乎算不上什麼。
“馬姨,不用跟他們道歉。”靠在牆壁上的蘇信終於開口了:“事情是我做的,跟方雄和你無關。”
“說得對,是你做的!”沈成林恢復了平靜的模樣,正坐酒桌上席,開口說道:“這些事情跟馬蓮和方雄無關,現在,蘇信你是該表示了。”
“我道歉?”蘇信抬頭看著沈成林,笑了笑,他離開裡津市這麼久,對於裡津市官場的權利結構不甚清楚,市委三把手,市委書記市長政協主任一個不認識。如果顧愷之依然主政裡津市,輪的著一個區區的警察局政委在他面前這麼嘚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