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名叫古全德,是古圖的親爺爺。
古全德搖搖頭,說道:“不用誇我,我戎馬一生,打仗在行,下棋這種高雅的事情不是我這種粗魯匹夫玩得了的,我能贏,多半是你讓我的。”
頓了一頓,古全德抬眼盯著宋儒尚,道:“儒尚,你棋藝精湛,以前和我下棋從來不讓我,為什麼今天要讓我?而且我感覺的出,你的棋路很邪很暴躁,步步殺機,要絞死我的每一顆棋子,是不是心情不佳,被外界的事情干擾了嗎?”
宋儒尚將手中的一顆黑子拋入棋盤內,笑笑道:“或許吧,其實我的人生就是一場必敗的棋局,我只是想在失敗的過程中,讓更多的人陪著我,走完最後一段路。”
古全德深深地看了眼宋儒尚,沉默半晌,才道:“儒尚,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你還放不下嗎?”頓了一頓,又道:“現在都是一把老骨頭了,看開點。”
宋儒尚起身,負手站在八角亭欄杆處,眺目遠望,目光悠遠而淡然,過了許久,他才淡淡道:“我說我放下了,古老相信嗎?”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給薛忠達製造這麼多的麻煩?”古全德望著宋儒尚的背影,慢慢說道。他嘴裡的薛忠達,便是薛邊林的父親,薛嶽的爺爺,那位正在醫院和死神做最後較量的老人。
宋儒尚淡淡道:“古老,你覺得我是在復仇?”
“你還有其他的解釋嗎?”古全德起身和宋儒尚並肩站在欄杆處。
宋儒尚笑了笑,道:“這是我人生的唯一樂趣所在,就像之前說的,我的人生註定是一場失敗的棋局,但黑子和白子的較量當中,能夠在區域性取得勝利,甚至是逼平對手,也是我失敗的人生的樂趣之一。”
“人生這場棋局是沒有平局的。”古全德道。
“人生這場棋局是有兩敗俱傷的。”宋儒尚道。
古全德轉頭望向宋儒尚,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眼下的局勢,對我並沒有利,但是對古老有利,對鄧老有利,對我的老丈人溫老也有利。”宋儒尚道:“現在他們兩人都已經做好準備,靜候古老的佳音了。”
古全德沒有回答,反而問:“你準備好了嗎?”
“我已經準備了二十年。”宋儒尚道。
“那我就放心了。”古全德笑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儒尚,今晚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今晚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今晚,我那邊會讓你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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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沈如晦坐在正廳的沙發上,望著漸漸變暗的天空。
連續下了多日的大雪在不知不覺中,忽然停了下來,天空放晴,卻以是暮色深沉,天邊的火燒雲紅彤彤的像烈焰,靜靜的燃燒著,燒的沈如晦心裡沉重無比。
今晚,古全德將要舉行一場會議,與會人士包括薛邊林的父親薛忠達,他的父親沈達威。薛忠達身患重病,自然是去不了的,頂替的這項任務的只可能是薛邊林,只是以薛邊林現在的情況,在那種場合又有多少發言權?
沈如晦知道,這次的對話將會決定很多人的生死;決定在新一輪洗牌當中誰將贏得勝利,誰將淘汰;淘汰代表了死亡,眼下,薛邊林已經走到了最艱難的困境之中,薛忠達嘴裡的那一口氣,和他的子孫後代緊緊聯絡在一起,而父親沈達威一向和薛忠達同進退,現在是大廈將傾,父親獨木難支呀!
沈如晦微微呼了一口氣,忽然看到自己的女兒沈雪從院外走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開口道:“雪兒,你過來。”
“爸,什麼事情?”沈雪走進正廳,坐在沙發上。
“你表姐人呢?”沈如晦問道。
“跟薛凱走了。”沈雪撇撇嘴,她似乎對自家表姐跟薛凱在一起非常的不滿,她對薛凱薛嶽的印象很不好,兩兄弟都不是什麼好人,整天佔著自己的身份為非作歹,尋花問柳,表姐顧茜嫁給這樣的人,以後怎麼可能有好日子過。
顧茜說要嫁給薛凱,沈雪氣得不行,連帶著這幾天都有些悶悶不樂,讓這樣的人成了自己的姐夫,就像吃了一隻螞蚱一樣讓她難受,可是不管她高不高興,樂不樂意,都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表姐顧茜還是要嫁給薛凱。
沈如晦心裡又是一嘆,其實以眼下薛邊林的情況,他並不想讓顧茜嫁給薛凱,因為薛邊林已經沒有和他聯姻的資本,這場聯姻也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薛邊林有更大更難處理的危機,反過來還需要求他父親沈達威出面處理。
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