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顧茜白得像紙的臉上露出個淡淡的笑容,吃力的指了指他的背後,那裡陡然殺出十幾名黑衣男子,個個手持/武/器,朝他們蜂擁而來。
黑夜之下,一道人影從小林子裡幾個翻滾,閃身到路面正中央,手中的兩把沙/漠/之鷹左右開/火,密集的子/彈如同雨幕般朝著對面傾瀉而去,瞬間便有四五名男子倒地,其他人紛紛躲到了隱蔽處不敢冒頭。
激烈的/槍/聲響徹寧靜的住宅區。
在雙方交、火的正中央的奧迪車旁邊,沈澈匍匐在地上,他手臂處中了一/槍,面無血色,但上面佈滿了猙獰和怒意,還有一點點恐懼,他伸手拼命地拉黑色奧迪的車門。
蘇信緊緊摟著中/槍/的顧茜,雙眼佈滿了血絲。
此刻顧茜已經越來越虛弱,從傷口處流出來的血液將蘇信兩條褲腿全部染紅,面容白的嚇人,但是上面帶著淡淡的笑意,吃力的抬起手臂,摸了摸蘇信的臉頰,慢慢說:“蘇,蘇信,我不行了,帶我表哥離開這裡……”
“不會的,不會的,小茜,我帶你走,我帶你走……”
蘇信紅著眼睛抱著顧茜,便要起身往車裡鑽,卻被顧茜拉住了,顧茜虛弱的聲音響起:“別冒頭,會有危險的,我,我不行了,蘇信,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要,要不然,我會很難……”
顧茜的聲音戛然而止,放在蘇信面頰上的手掌滑落下去。
那一瞬間,蘇信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去,儘管激烈的槍聲從未停歇過;儘管鑽入車內的沈澈大吼著讓他上車;儘管遠處傳來警笛鳴叫的聲音咆哮而來,但在那一剎那,所有的一切都離蘇信那麼的遙遠。
他看著懷裡的女生,看著她嘴角上淡淡的笑容。
剎那間,他彷彿回到了從前。
有個女孩子對他說:“你不要騙我,我很傻,會當真的。”
一絲窒息的感覺從他的心底裡湧去,一*往上送,席捲全身。
他仰頭,臉上沒有眼淚,沒有憤怒,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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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靖宇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醫院的走廊上很安靜,安靜的令人窒息,有一具青年的屍體躺在走廊中央,那具屍體冷了,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地板上的血汙變成黑紅色,沒有一絲熱氣,漸漸凝結成血團。
餘靖宇停下腳步,轉過身,望了眼裡面病床上躺著的老人,枯槁的面容間帶著安詳,他再一鞠躬,伸手將房門合上。
餘靖宇大步下樓。
一路上,餘靖宇沒有遇到任何人,或者說他走的路沒有一個人,這是一家意義非凡的醫院,能夠住在這裡的病人同樣非同凡響,但就是這樣的一家醫院,此時此刻,特級護理區的整條走廊上卻沒有一個人,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
沒人知道。
餘靖宇知道。
特級病房區的樓下是一片花園,古木青蔥,景色如畫,餘靖宇來到這裡的時候,天空又飄零起了雪花,在明亮的燈火下,像是漫天飛舞的螢火蟲,美輪美奐。
四名身著黑色西裝的青年站在花園的一側,看見身穿染滿鮮血的病號服的餘靖宇,臉上並沒有任何反應,其中有一人拿著一件黑色大風衣披在餘靖宇身上,其他三人微微躬身,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在四名西裝青年的引路下,餘靖宇面無表情的穿過花園,從側門離開,很快的,他來到了醫院的側面的小門,門外是一條安靜的小馬路,夜深了,路上清冷孤寂,只有一輛特別顯眼的加長林肯靜靜停在門口。
西裝青年拉開車門,餘靖宇舉步上車。
“餘靖宇。”
這時,一道聲音從馬路的深處傳來。
餘靖宇的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仰頭看天,片刻過後,他慢慢的轉過頭,看向聲音所發之處,看到了兩個青年,兩個他很熟悉的人,尤其是其中一個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暮雲琛。
站在餘靖宇對面的,正是馬連成和暮雲琛。
三個人對視無言,誰都沒有率先開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太多年沒有聯絡,或許是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遇見對方,或許是曾經的那份友誼已經變質,他們朝著相反的方向越行越遠,遠到從朋友變成敵人。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暮雲琛最終問了一句非常沒有營養的話,他不是一個善於說話的人,他善於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想法,尤其是現在,他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