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她腦海中晃過許多臉,其中最為深刻的一張臉卻是他。
她以為,這一世,她和他真的結束了,心裡湧出了不甘和悔恨。
幸好,幸好老天爺讓她又活過來了。
死而復生,多麼稀奇而幸運的事。
而她是幸運兒中的幸運兒,誰能像她一樣重生兩次?
寧惜玥望著紀臻笑,一股疲倦襲來,她終於再也忍不住昏睡過去。
一看到她閉眼,紀臻慌了,抓著她的手叫個不停。
寧琛打電話給醫生便折回來,看到這一幕,忙道:“看看有沒有呼吸。”
紀臻聞言,忙將手探到寧惜玥的鼻端下面。
“有氣嗎?”圍在旁邊的人緊張地問。
紀臻俊臉微松:“有。”
眾人聞言,長舒口氣。
……
距離寧惜玥醒來那一晚已經過去三天。
她被轉移到自家醫院接受治療。
全身燒傷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她整個人被包得像個木乃伊,臉也被包著,只露出眼睛嘴巴和鼻子。
其實她的傷勢原本比呈現在醫生面前的要嚴重得多,只不過她用真氣療傷,再加上飲用靈水,悄悄修復了體內的燒傷和震傷,要不然恐怕她現在可能和秋楚揚一樣,昏迷不醒。
當然,即便是這樣,她的傷勢依然叫親友很是擔心。
每個來探望她的人,眼裡都會或多或少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而她的家人不敢表露半分,擔心傷她自尊。
父親最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丫頭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最漂亮的”。
這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寧惜玥每次聽到都只是笑笑。
並非她不懂父親的安慰之意,而是她相信,自己有恢復的一天,即便不能和以前完全一樣,但經歷過兩次生死,一些外在的東西她已經看淡。
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親人、愛人、朋友遠比華麗而虛無的東西來的珍貴。
“在想什麼?”
病房門被推開,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寧惜玥抬眸,看到紀臻抱著果果走進來。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你把果果帶來醫院做什麼?他現在骨頭軟,躺在床上最好。”
“果果想媽媽了。”紀臻微微一笑,抱著兒子坐到床邊椅子。
“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紀臻凝望著她,漆黑的眼睛裡倒映著她此刻的模樣。
寧惜玥看到他眼裡的自己,眸光微暗,想要抱兒子,可身體不容許,她只好將目光移開:“哪裡都不舒服,不是讓你別過來麼,在家照顧好果果我就安心了。”
紀臻看著她躲避的眼神,眸光微閃。
這時,蘇童也進來了。
紀臻把果果塞到她手裡,然後湊到寧惜玥身邊,挨著她坐下。
“看不到你我不安心。”
寧惜玥聞言,心微微一顫,嘴上卻道:“不安心什麼,你沒聽小師叔說嗎?我回來了,死不……”
話未說完,被紀臻用手指堵住。
她睜著眼睛瞪他。
紀臻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語氣不容置喙:“以後不許再說這個字。”
寧惜玥張嘴咬了一下他的手指:“把手拿開!”
紀臻挑眉:“你屬狗?”
看到他舉在面前的手指,上面還有她的口水,寧惜玥生出一股羞意,她斜他一眼:“你才屬狗!”
紀臻聞言不怒反笑:“嗯,我屬狗。”
寧惜玥聞言一愣,隨即想到紀臻的年紀,十二生肖裡,他可不就是屬狗!
嘴上吃了虧,她悶悶不樂瞪他。
紀臻卻愛極了她的每一個眼神,是嗔是喜是惱是怨,在他眼裡都那麼動人,牽扯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咳咳,你們倆慢慢打情罵俏,少兒不宜,我先抱果果回家。”
聞言,寧惜玥二人不約而同看向蘇童。
蘇童嘴上說著要走,腳卻沒動的意思。
她懷裡的小傢伙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寧惜玥和紀臻。
像是被人撞破了那啥,寧惜玥頓時窘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尤其是在自己兒子清澈純真的大眼睛面前,簡直無地自容。
她嗔怒地瞪了眼罪魁禍首,幸好她臉都被包住了,別人看不到她的臉,要不然更加尷尬。
紀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