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的可不是我!”林玲走過去蹲在陸遺珠面前,一把扯起她的頭髮,讓她面向宋汐。“你看,她臉上寫的,不是害怕是什麼?”
宋汐一看,陸遺珠果然在害怕。眼睛裡都是恐懼。
一片荒蕪的野草生長在裡面。
陸遺珠感覺在陰暗處還有別人在看著自己,那種視線就像毒蛇黏在身上。讓人感覺回到地下室,那個冰冷的地方。養母曾經為了防止她自殘自殺,裝了攝像頭。
事實上陸遺珠的直覺很準,囚房裡是有攝像頭的。不過鏡頭後面的不是她養母,而是一個男人。
坐在鏡頭後面的男人穿著嚴謹的西裝,釦子扣到最上面,看上去嚴肅沉穩。
“卓少,”一個穿著黑西裝戴黑眼鏡的男人拿著手機走過來,躬身說:“錢家的電話,說是錢家的千金被扣了,希望卓少放回去。”
男人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盯著監視屏沉聲說:“哪個?”
“應該是穿漢服的那個,錢家說是他們小姐有點怪異,希望卓少能夠見諒。”
瞄了一眼陸遺珠發抖的身影,他的聲線毫無起伏:“寧小姐親口/交代關的人,恕難從命。”
寧家和錢家都不好惹,但是先答應了寧家,自然就要把事情辦好。
顧顏殊打過電話就站在酒店的玻璃窗前等結果,一臉肅穆。顧晗羽站在他身後,非常擔心。因為哥哥非常自責,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遺珠才造成了這種結果,已經在窗前站了好幾個小時了。
“哥,你別這樣。好歹喝口水,不然你的身體怎麼撐得住。哥!”
顧顏殊沒有回頭,看著窗外,眼神中有一種致命的疼痛。他在痛,他丟失了自己最心愛的遺珠,他罪不可恕。
“晗羽,我撐不住,難道我的遺珠,她被帶到那種地方,她就受得了?我不知道她在承受什麼,但是我知道她一定非常痛苦。我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把她救出來,但是我可以陪她一起受苦。”
這是他愛人的方式,殘酷而深沉。
顧晗羽聽著就怒氣上湧,大聲喊:“哥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這種變/態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有病!她是不正常的!有哪個正常人會天天穿那種衣服梳那種頭髮?又有哪個正常人,會這麼久不出門,一點都不懂社交,甚至十八歲了,走丟了都不會自己回來?!她就是個神經病!你不懂嗎?!”
顧顏殊猛地回過頭,眼神銳利而冰冷。“你既然知道她有病,又為什麼要這麼說她!顧晗羽,她是神經病,我也只愛她。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遺珠失蹤這件事你做了手腳,否則,我一定不輕饒你!”
言至此處,已經有隱約的煞氣浮現在臉上。顧晗羽倒退一步,臉上表情有點難堪。“哥,你從來不吼我!現在你為了一個有神經病的女人,吼我!”
“看起來你還沒有覺悟,”顧顏殊的視線異常果決。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到了黃河心也不死。“我現在,也是一個神經病,而陸遺珠,是我的藥。沒有她,我就死。”
他心甘情願得上這種一生一世的病,因為他知道,這份瘋狂熾/熱的愛情,錯過了不會再有。他從小冷靜自持,但是隻要他看上的,就一定要擁有。
比如他從小到大都想要的第一名,比如他發誓要考入的S大,而現在,是他堅決要得到的陸遺珠。
顧晗羽看著他,感覺自己就像在看一個瘋子宣誓說愛人。“哥,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從見到陸遺珠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瘋魔,不能治癒。“晗羽,遺珠本來就是病人。可是,難道神經病就不能有愛情?!我顧顏殊他/媽就是愛上了一個神經病,可是那又怎麼樣!”
顧晗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哥哥講髒話,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因為一個女人。這世界多可笑。
兩人僵持著沒有再說話,然後是手機鈴聲瘋狂響起。顧顏殊接起電話聽了兩句就面色慘白,越過顧晗羽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幸好顧晗羽跟在後面扶了他一把。
“哥!怎麼了?”
推開顧晗羽撐著門框緩了緩眼前的黑暗,顧顏殊才丟下冰冷顫抖的一句話,繼續往外走。
“關押遺珠的地方,失火了。”
顧晗羽一聽,也慌了神,跟在顧顏殊身後就追了出去。
趕到申城一院三樓的時候顧顏殊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快要蹦出來,他擔心,瘋狂地擔心著遺珠。病房外還守著好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顧顏殊一走近,就有人伸手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