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也要保重,好好的回來。”
他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會兒我去軍中安排些事情,晚上回家。”
對徐家來說,打仗並不算什麼特殊的大事,可是這次的不同之處在於新君親征。新君登基之後,朝政一直不穩,先帝曾經隨天順帝多次征討蒙古,能征善戰、威信極高。新帝也想靠親征提升自己的威信,可是他根本就不是個打仗的材料,這一去必定會造成武將們的負擔,使本來就艱難的戰事雪上加霜。
昨晚上已有兩名諫官在金殿上觸柱而亡,皇上還把幾個激烈反對的大臣閣了職,鐵了心要去親征。
徐老七扶著妻子回到屋裡的時候,正聽到定國公嘆息,瓦剌養精蓄銳十幾年,養的兵強馬壯,一舉來襲,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老太君沉聲道:“既是那甄家二姑娘樂意嫁入咱們家,明日就把事辦了吧,沖沖喜。說不定這半個月的時間還能懷上個一子半女的,甄氏是二月初三沒的,也不必在乎最後這半個月的孝期了。既是續絃,也不必太過講究,特殊時期,一切簡辦吧。”
定國公點頭表示同意,當下便派管家去甄府商量此事,只等他們家點了頭,便準備操辦婚事。
臨近晌午,管家回來稟報:“剛開始見著甄老爺,他還連連點頭的,誰知派人去後宅問了夫人和二姑娘回來,竟說是一定要給大夫人守孝,孝期不滿怎麼能成親?還說等大爺走了,必定來咱們府裡盡心盡力的照顧晚晚。”
徐家的人也不傻,什麼守孝?當初要跟沈家公子成親的時候,又何曾想過要守孝。這是怕徐永安戰死沙場,她要一輩子獨守空房。
一向很有涵養的老太君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還想來照顧晚晚,她也配?無非是想觀望著,若徐老大平安回來,加官進爵,她就歡歡喜喜的嫁了,若傷殘了,她必定如躲瘟疫一般躲開。
冉紫兮親自把丈夫的衣服鞋帽收拾了兩大包袱,去年在廟裡求得平安符塞進了衣服裡面,又把一些鹿肉乾、牛肉脯包了一大包,生怕他在路上餓著。
黃昏時分,徐永寒從軍中回來,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國公爺和老太君自然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可掉以輕心,這次戰事和以往不同。剛吃完飯,景安侯夫婦就來了,拜託徐永寒照顧韓斌。
景安侯現任戶部尚書之職,此次出征,六部尚書不動,但是又要求各公侯府邸都要隨軍參戰,那韓家就只能是獨子韓斌去了。
侯夫人已經哭得兩眼通紅,拉著老太君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數落:“若斌兒有七將軍一半的本事,我也不至於這麼擔心了,他文不成武不就,卻突然要隨軍出征,我們家就這一個兒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
冉紫兮本是強忍著淚,見她哭得傷心,自己也就忍不住了,淚珠子啪啪的往下掉。
徐永寒真想把媳婦抱在懷裡好好哄哄,可是當著外人的面,終究不能太過分,只心疼的看著她,低聲勸:“別哭了,一會兒又要哭得吐了。”
紫兮哽咽著擦擦淚,招手叫鵬鵬過來,這孩子腿腳十分利落,就是不愛說話。到現在,連爹孃都沒叫過。
紫兮坐在椅子上,把兒子摟在膝前,柔聲道:“鵬鵬,你叫爹爹,快叫爹呀。”
徐永寒也十分期盼臨走前能聽到兒子叫一聲爹,也想法哄他:“鵬鵬,昨晚給你買的大風車喜歡嗎?糖葫蘆好不好吃?”
“嗯。”徐戰鵬終於配合的點了點頭。
國公爺也在一邊著急的瞧著:“鵬鵬啊,快叫爹,太爺爺給你買好吃的。”
徐戰鵬手裡把玩著一把木質的小彈弓,對好吃的似乎也不是很感興趣,低下頭去繼續沉默。
“鵬鵬,你快叫爹呀,你要把娘急死了。”紫兮急的又哭了,旁邊說話的老太君和景安侯夫人也轉頭看了過來。
徐戰鵬莫名其妙的抬起頭,看看母親殷切的眼神,晶瑩的淚光,開口清晰的叫了一聲:“娘。”
紫兮破涕為笑,甜甜的答應了一聲,撫著兒子的頭道:“這孩子,不是不會說話,就是不肯說,快叫爹,你爹明天就出徵了。”
徐戰鵬轉頭看了一眼微笑的爹爹,似乎是沒明白什麼意思,也沒覺著今日爹爹有什麼不同,繼續低頭玩小彈弓,任憑人們怎麼說,就是不肯叫爹。
徐永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讓丫鬟取來徐戰鵬抓周時候的黃金弓,解下小箭,搭在弓弦上。“兒子,看,爹爹教你射箭。”
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