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安抬頭瞧瞧半圓的上弦月,也想到了自己的媳婦,如果她能像老七媳婦那樣紅紅臉,撒撒嬌該有多好。
沒辦法,他只得溜達到前面大院,跟幾個弟兄約好了明日午時,就回到自己的聽濤苑來。
臥房中沒人,小丫鬟說甄氏正在浴房沐浴,徐老大就信步進了浴房。
浴桶裡熱氣氤氳,燻得美人臉潮紅溼潤,她閉著雙眸,面容安靜溫和。
徐永安痴痴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喜歡了她十年,哪怕她始終不能接納自己,哪怕她已經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紀,在他心裡眼裡,她一直是最美的。可惜這般潮紅嬌美的臉龐不曾在他身下出現過,敦倫時無論他狂暴還是輕柔,她的臉色永遠是慘白的。
初春依舊有些涼,不多時水溫就冷了,甄氏從水裡站起來,緩緩跨出浴桶,輕聲道:“把棉巾給我吧。”
徐永安心中一動,她今日竟這般溫柔?還讓他給她拿東西。
他願意伺候媳婦出浴,只要她不躲著他,讓他做什麼都高興。
大手一把扯下搭在屏風上的大棉巾,上前兩步遞到她手上。
甄氏接過棉巾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那隻大手,嚇得驀然回頭,雙手抱住棉巾在胸前,驚叫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徐老大興奮的眸色暗了下去,原來她是把他當做小丫鬟了,才那樣放鬆。是以為他出府了,才安心的沐浴。
徐老大受傷的心突突直跳,正要轉身出去,卻見媳婦驚呼一聲,身子向後倒去。他急忙前跨了一大步,長臂伸開,抱住了倒地的溼滑身子。
“你沒事吧?”他急急問道。
“我……我的腳,好痛……”甄氏此刻顧不上躲他,腳踝處鑽心的疼痛讓她無法承受,緊咬住下唇忍著叫喊。
徐老大用大棉巾把媳婦身子一裹,抱起她快步回了臥房。輕輕地把人放在床上,拉過被子包住她瑟縮的身子以免受涼,這才蹲在床邊,捧起她的左腳檢視。
“確實扭了,骨頭有點錯位,我給你正回來,你忍一下。”徐老大抬眸看看咬著下唇的妻子,默默的捏起被子角送到她嘴邊:“咬著被子吧,會把唇咬破的。”
甄氏疼的皺著眉,沒有多說,就聽話的咬住了被子。
“嗚……”他手上用力的時候,甄氏似乎聽到了骨頭摩擦的聲音,疼的掉了淚。
“好了,別哭了,我在給你捏捏,好的快些。我們在軍中也會受傷,你放心吧,我按得很好的,比軍醫不差。”老實的徐老大不知怎麼安慰媳婦,只認真的捧著她的腳,拿捏著手中的力道,輕輕的按揉著。
甄氏腳踝上的疼痛已經減輕,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心裡卻越來越疼。腳上一動,大腳趾劃過他的嘴唇,他卻並沒有覺得噁心,依舊認真的給她按揉,抬起發緊的眸色問她:“疼嗎?力道合適嗎?”
甄氏的淚突然就如斷線珍珠一般掉了下來,這個粗獷的男人,如此認真的給她揉腳,沒有半分嫌棄與輕慢。
如果不曾見過楊玦,不曾將心付與,那麼早就戀上這個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了吧。他雖然不會哄女人高興,卻一心一意的喜歡著她,十年無所出都不肯休妻,這樣的疼愛不是哪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可是……
她心裡的人是楊玦,每當看到老七和紫兮甜甜蜜蜜的樣子,她就會想,若是當初徐永安沒有設計那一出英雄救美,她早就和楊玦雙宿雙。飛了,也會是那樣甜蜜的吧,甚至更甜蜜。他們可以每日詩文相合,琴瑟雅音,含情對望。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想愛而不能,只有恨,偏偏這些年過去,連恨都淡漠了,只剩下害怕與冷漠。
徐永安看到媳婦哭了,只當她是疼的,就慌亂的安慰道:“你在稍微忍一下,一會兒就好了,要不我去叫郎中來,可是你的腳……”
讓別的男人握著媳婦的腳又揉又捏的,他受不了。
“我沒事了,不用管我了。”甄氏擦擦淚,把腳縮排了被子裡。
“外面涼,你先捂捂也好,一會兒我再給你揉。”徐老大起身到桌邊倒了一杯熱茶拿過來:“來,喝口水吧。”
甄氏驚惶的接過來,沒敢喝,低聲道:“叫丫頭們進來伺候就好,怎麼敢勞煩將軍親自動手呢?”
“這有什麼,我聽說老七怕他媳婦累,進了聽松苑就抱著,剛剛又處置了兩個小丫頭,其實……只要你歡喜,我也可以這樣做。”
甄氏低頭抿了一口茶,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臉色。
徐永安接過茶杯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