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曾下嫁,只為等待這麼一個戰神一樣的男人。
她怎麼會讓他在這裡死去?
楚崖說:“敵軍已經在山腳,我們跑不掉的。”
段錦咬了咬牙,將手中的長劍遞給了他,拎起了他的銀槍和戰盔,別過了臉說道:“我去引開他們,你快些走!”
楚崖緊緊的抓著她的衣袖,段錦的眼睛已經通紅,被他拉住的段錦竟然全身使不上力氣。可看著下方的敵人之後,毅然決然的甩開了他的手。
她說:“我是你的副手,必須要先你而死,你若覺得負我,就好好照顧我的妹妹,她會在三日後的斷川城下,等待大軍的凱旋,這是她給我的護身符,現在交託與你。”
她飛快的向下方衝去,眼中的淚水已經滾滾而下。
君生我未生,我生待君找,恨不能同時……
“替我好好照顧她……”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知道,這只是一個託付,更多的,是未來無法交代的謎題。三日之後?她怎麼會回去?不過是給他一個理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我會替你疼愛她,照顧她,一生一世!”楚崖現在的雙腿已經麻痺,想要動彈都不可能,寒風烈雪遮住了他的雙眼,手指只能夠緊緊的攥著那淡紅色的三角形護身符。
他連攬住她的力氣都沒有……他從來沒這麼恨過自己無能!
只能聽到她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她說:“她叫段錦,錦繡的錦!”
就這樣,段錦頭也不回的衝向了下方的敵軍之中,她心中的金甲戰神,永遠都一個不敗的神話……她絕對不會讓他死的。
她在山區中,頂著最後一口氣,將所有人帶向了那個橫斷整片山脈的懸崖邊上。
她說:“我楚崖,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當她縱身躍下百丈懸崖,就如同那日義無反顧的從斷川城上飄然而下般,決絕,卻又沒有半分後悔。
段錦以為自己會死在崖下,永遠冰凍在這片山川之中……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還能夠活下來。
三日後,她被進山砍柴的樵夫救了下來,但沒有趕上那城下的約定。
楚崖被前往救援的軍隊,帶了回去,卻沒有忘記,那三日之約!
她說她叫段錦,錦繡的錦!
兩日後,楚崖在斷川城下等待那個段錦口中的姑娘,一日又一日,卻不見蹤影。
翻遍了全城,他在尋找一個叫做段錦的姑娘!卻沒有任何結果?他尋找到段謹口中的那個家,卻發現只是徒有四壁。她騙了他……她怎麼會回來呢?
終日買醉的楚崖,在青樓,遇到了一個撫琴的女子,同樣的曲子,幾乎是相同的容貌……他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在斷川城上,她撫琴,他舞槍。
當目光移到她脖頸間那一模一樣的紅色護身符的時候。
他知道,那個人,就是他……他要愛護一生一世的女人。
她說:“我叫紅依,紅花的紅,依靠的依!”
他說,他叫楚崖,楚天三月,望斷天涯的楚崖!
望斷天涯。
他腦子混亂,滿目盡是那個秀氣的副手,他說,他要先自己而死!
楚崖說:“我贖了你,以後不用在這裡彈琴,跟我回府,我照顧你!”
她點點頭,面目嬌羞。
當故事講到這裡,路小貧搖了搖頭,造化弄人。
段錦猜到了開頭,卻沒發現自己原來還有一個淪落到煙花之地的妹妹……同樣的護身符,八成相似的容顏。
段錦從恢復了以後,每日都在斷川城上向下望著,她在等待那個人……那個人回來找她。
阿銀喝了一口茶,慢吞吞的說道:“後來呢,你怎麼會成為他的正室,似乎不妥當吧。”
路小貧瞪了他一眼,感覺這話題問的唐突。
段錦卻沒有在意,她的語氣,就像是在訴說著一個屬於別人的故事,那般的無所謂,卻又如同那日寒風交錯般的蒼涼。
“我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容貌……就算是有人要娶我,也會被這張臉嚇跑了吧。”她淡淡的說著。
“可你還是嫁給了他啊!紅依終究是個小妾,你有什麼心裡不平衡的?”路小貧覺得,這件事情,越說越亂,這後面不是應該真相大白了麼?
段錦挽起了一個微笑,彷彿想起了兩人相依相偎的在山區中逃亡的日子。
她回去了又如何?
她不甘心,自己所有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