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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估計是關不起來了,裡面塞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

儀表堂堂的金榭,他的母親居然邋遢到這種地步,又或許是喪子的關係,刺激到了謝雲娥,讓她懶得打理了。

郭小寶突然覺得,這位慈祥的老母親,和李義的爹爹真是有得一拼,同樣都是身懷絕技,同樣都是邋遢絕頂。絕配。

看著謝雲娥憔悴的臉龐,侯白又偏偏年紀尚幼,少不更事,郭小寶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他忍不住說道:“大嬸,不如我幫您收拾一下屋子吧。”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哪能讓你幹活呢?”

“不不不,我應該的。”說著,郭小寶就想站起來,卻冷不防腳底下一絆,一個踉蹌就跌了出去,更離譜的是,那張桌子居然被他一腳帶翻。郭小寶心想:這回完了,越幫越忙了。

謝雲娥手疾眼快,閃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郭小寶,小寶才倖免於難,避免了臉頰和地面的親密接觸。

他忙不迭地道歉,一回頭,卻看見侯白一隻手抓住了茶杯,另一隻手平伸,上面整整齊齊排著那幾只橘子,一隻腳撐住了桌子的一條腿。

郭小寶這才注意到,原來這桌子的一條腿斷了,斷腿上綁著一根木頭,但是卻短了一截,所以下面還墊了一塊磚。

真是想不到,金家居然落魄到如此地步。家裡連一樣完整的傢俱都拿不出來。

郭小寶忙上前把桌子撐好,侯白把茶杯和橘子都放了回來,冷冷地說:“小寶哥哥,我看啊,您就不要添麻煩了,還幫忙呢?”

謝雲娥忙呵斥道:“小白,不要無理。”

可是,郭小寶此時的注意力,卻完全被桌子後面的一塊東西吸引住了。

本來,這只是一塊普通的木板,靠著牆放著,任誰都不會注意的,但是,剛才郭小寶不小心碰翻桌子,把它也翻倒地上了,這才露出了它的本尊。

木板的正面,赫然有一個半字:一個“遏”字,另半個字應該是個“雲”字。

難道,它與傳說中的“遏雲社”有關?遏雲社,之前都只在夢中見到,今天,終於觸控到了它的觸角了。

燕子門和遏雲社又有什麼淵源呢?

他顧不上侯白對自己的敵視,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那半塊遏雲社的牌匾,頓時,一種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好像過電一樣,頓時,他又覺得自己的神志穿越了千山萬水,來到了那個不堪回首的年代。

四月的北京城,還是春寒料峭的時候,春天,不知道是久久不肯到來,還是早就已經過去,又或者,青帝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光臨一下,這座滿目瘡痍的古都。

可是,即使是最短促的春天,也還是春天,到處可以看得見黃土裡萌生出的小草,嫩綠中帶著嬌羞;枯枝上偷偷露頭的嫩蕾,鮮紅如同滾燙的火焰。

這僅有的色彩,告訴我們,我們沒有被這個世界拋棄,沒有了色彩,也就沒有了旋律,沒有了詩歌,沒有了舞蹈,沒有了這一切!感謝上蒼,失去了所有的我們,至少還有顏色,慘淡的顏色。

曼倩社早就已經不存在了,郭德彰的弟子,早就死走逃亡,走得差不多了。

可是,卻偏偏還有兩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湊了起來,組成了一個相聲社,重新在天橋,開始了他們曾經熟悉的撂地生涯。

一個叫雲雷,一個叫賀遏,他們兩個人的組合,一個取了“雲”字,一個取了“遏”字,合在一起取了個名兒叫:“遏雲社”。

他們還煞有介事地拿來一塊木板,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寶號“遏雲社”,不管到哪裡上地,都扛著,往場子中間一戳,算是他們的特色吧。

今天,他們又來到平素常演的那個場地,準備開始表演。老主顧還真有賞臉的,居然已經有人等著他們了。

相聲已經不能說了,自從上次曹萬兩和郭德彰說抗日相聲大罵日本人之後,日本人就開始限說相聲了,只有在長春會標號,有許可證的,才可以說相聲,比如蟲二會,其他的,一律禁說。

雲雷和賀遏雖然在曼倩社只是兩個小徒弟,沒什麼人認識他們,可是他們自然還是不敢頂風作案,連曼倩社的名字也不敢叫,相聲自然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拿起來就說了。

不過,他們自有自己的辦法。

59、兄弟齊唱賺

只見賀遏拿出一副御子板,先呱唧呱唧耍了一陣,打了一陣類似賣燒餅的鼓點,然後就開始唱了起來。

他唱的是太平歌詞《顛倒顛》:“中華民國顛倒顛,有錢的好過沒錢的難。有錢的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