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還要使用一遍。無非就是假裝自己是文人,假裝自己聽不見郭興國的話,假裝自己正在跟觀眾交流。其實,他清楚得很,沒有什麼觀眾想跟他交流,甚至也沒有什麼觀眾想聽他說什麼。
“你別是沒有下聯吧。”郭興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再下頭就是層層,這個層層嘛,當然就不是一層兩層。而是很多很多層。層層。”郭小寶知道,自己必須挺著,撐著,直到整個節目結束,所以,他繼續說著那些味同嚼蠟的對白,做著傻乎乎的動作。
“對對,我知道這個。我問你呀,下聯兒!”郭興國做出了實在無可奈何的樣子。
“最下邊兒就是浪。”
“他是沒下聯兒。”郭興國對著觀眾攤攤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浪嘛,就是浪催的‘浪’。”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浪催的。”
這時候,觀眾的臉上總算是又有了一絲笑意,不過小寶知道,製造笑點的臺詞,還是屬於師父的,不屬於他。
“怎麼啦?”
“您等等,我問你,你家有門嗎?”郭興國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郭小寶皺著眉頭道:“這什麼意思?那當然有門了。”
“哦,詩人家裡也有門啊,我還以為你住在狗洞裡,沒有門呢。”
郭小寶眨著眼睛,插著手,道:“這不是在損我嗎?”
“聽出來了啊。我問你,你們家那門,有門框沒有哇?”
“有啊。沒有門框,門往哪裡安啊?”
“那一共有幾個門框啊?”
“兩個。”郭小寶先是伸出了三個手指頭,然後又收回了一個。
觀眾終於有人被他精心設計的這個小包袱感動了,發出了小小的笑聲。但是,郭小寶卻覺得這是對自己莫大的鼓勵,因為,觀眾終於在聽他的表演了。那就足夠。
“哦,也有門框。那比方說過年的時侯,你們家貼對子。這邊兒上聯兒你貼的是,風吹水面層層浪。那麼另外一邊你貼什麼啊?”郭興國做出循循善誘的樣子。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啦?”
“你的意思是,兩個門框,這邊兒貼上,風吹水面層層浪。那邊空著,貼個什麼東西好?”
115、雨打沙灘萬點坑
“對了,你終於醒了啊?”郭興國瞪大了眼睛。
“你笨啊?”
“誒?這話怎麼說啊?”
“你這個人腦筋太簡單哪。”
郭興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好徒弟,我的腦子倒簡單了嗎?”
“這個對子是死的,你這人是活的呀。”
“嗯?”
甲“你可以再寫一張,再貼到這邊兒呀。”
“哦!倆層層浪啊。”
“仨也照樣貼呀。”郭小寶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沒聽說過!呸,作詩?我說徒弟啊徒弟,別說為師的沒有教過你,為師的,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說著,郭興國做出了捋胳膊挽袖子的樣子。
郭小寶用手臂遮著頭,好像是十分害怕的樣子。
郭興國道:“告訴你,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人不言自能,水不言自流。金磚何厚,玉瓦何薄,聖人說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跟你說你也不懂。看您這個樣子,下駟之才,不可造就。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知道為師我是幹什麼的嗎?”
“相聲演員哪。”
“相聲演員的肚是雜貨鋪,買什麼有什麼。我越說越生氣,拿什麼說你好,我用英文罵你,你的良心大大的壞。”
“這是英文嗎?怎麼像日語啊?”
“反正是外國話。”
“您這個頭,說日本話倒是像。”
觀眾終於笑了起來。
本來這段相聲是沒有這句臺詞的,這是郭小寶臨時加的現掛。他想到了郭興國那矮矮的個頭,便臨時加了這句,沒想到,效果還真的不錯。但是,小寶知道,他不能每次都靠小聰明來吸引觀眾的笑意。他必須有些新鮮的手段,來吸引住自己的粉絲。
“我說了半天不能白說你。我賞你副下聯。上聯怎麼寫的?”
“風吹水面層層浪。”
“風吹對雨打,我給你對:雨打沙灘萬點坑。瞧瞧咱這學問,哎,大家鼓掌,我們團結起來,把著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