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躲一邊去,別耽誤我幹活。”
說著便笑容可掬地接過幾個觀眾遞過來的票,撕下一半後,將存根雙手遞還,道:“幾位,裡邊請,歡迎光臨。”
回過頭來,看見五人還沒走,臉馬上就掉了下來,翻兒了,“你們還不走啊,哼,小李子的朋友?他也有朋友啊?”
73、滿天星眾人受辱
嬰寧氣憤不過,道:“什麼意思啊,你這話,陰陽怪氣的。”
“李義啊,整個後臺的人,都能欺負他一下,他啊,就是一個老好人。連掃地的阿姨都能對他呼來喝去的。”
李義在曼倩社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他轉性了?郭小寶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什麼啊?”
“哼,說給你們聽聽也無妨。他爹啊,是個收破爛的窮鬼,她娘開了個水果攤,都是窮得當當響的,就這兩塊貨,還來我們滿天星踢館。”
“什麼?”郭小寶忍不住叫起來。
“說給你們聽都不信吧。我跟你們說啊,他們倆都不同意李義在這裡幹。可李義呢,非要在這裡。當然了,這裡給的多嘛,就算只有開場的位置,掙得也比曼倩社的時候多啊。李義的爹媽就在這裡鬧事,結果,我們老大,喔,就是何為,一頓臭罵,都給趕走了。”
“趕走了?”
“是啊,不趕走還留他們吃飯啊。從此,我們老大就看李義不順眼,處處為難他,給他穿小鞋。小李子還真行,愣是咬咬牙,挺著。我跟你說啊,他現在這性子,那叫一個溫啊。”
那人繼續拿腔拿調地說:“別人吐口痰到他臉上,都不敢擦。別人騎在他頭上拉屎,拉乾的,他劃拉下去;拉稀的,他擦乾了去;就算有人在他頭上拉痢疾,他都不敢言語。所以啊,我看,你們要是他的朋友,趁早散了,省得他的黴運,牽連到你們身上。”
郭小寶沒有想到,一身驕傲的李義,居然會衰到這種程度。
“行了,你們打聽完了嗎?我們有規定,演出的時候,後臺不能隨便進人的,我們這裡不像曼倩社那麼隨便,所以啊,要麼,你們買票進去看相聲,要麼就在這兒等著,等演出完了,才能進後臺找人。”
張雅馨道:“買票就買票,我請客,我們買五張票。”
“等等,不是駁您各位面子,你們四個可以進去,這老家雀兒可不行。”那人指著老叫花張廣陵道:“好嘛,叫花子也進場子看節目,其他觀眾會有意見的。”
嬰寧冷笑道:“爸爸,有人瞧不上您呢,您還不露點絕活給他們看看?”
張廣陵卻擺手笑道:“不了,不了,我說過不出手的,你們四個進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他說著靠著牆邊一蹲,道:“萬一李義一演完就走了,我在這裡給你們守著,免得你們追不上他。”
嬰寧撅著嘴,爸爸沒給她面子,不過,剛才已經約法三章了,怪誰啊,爸爸,還真是一言九鼎呢。
四人進去的時候,已經沒有好座位了,四人在最靠邊的角落裡,找了一張沒人坐的桌子。
張雅馨是經常看錶演的,郭小寶也看過一次表演,就是殺人案那次,可是嬰寧卻是第一次進劇場,什麼都好奇,雲陽呢,雖然常常在臺上表演,可是,在臺下看節目,他還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遭呢。
演出開始了,頭一個節目,果然是李義的快板《十八愁繞口令》。
只見他走上臺來,端端正正地給觀眾鞠了個躬。臺下坐得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可是卻沒幾個人鼓掌。要不是郭小寶這桌的人,起了個先鋒帶頭作用,還真是冷場了。
李義注意到了這邊傳來的微弱的掌聲,他看到了桌邊的四人。郭小寶心想:李義這人氣性大,不知道會不會又誤會我們是來看他笑話的。
可是,李義卻笑了,笑得很率真,也許是因為“他鄉遇故知”吧,在這樣的場合裡,能遇到幾個熟悉的人,真好。
李義今天的表演格外賣力。一打起板來,立刻神采飛揚,精氣神十足,哪裡有那個剪票大哥說的那麼“衰”啊。
李義是屬於舞臺的,他一手拿大板,一手拿節子,大板兩塊,節子五塊,穗子四條,象徵演員拿著七塊板走遍五湖四海兩條大河。板聲清脆,富有節奏感。
郭小寶不是第一次聽李義打快板了,他總感覺,快板,在李義的手裡,是活的。
李義開始唱起來了,“數九寒天冷嗖嗖,轉年春打六九頭……”
觀眾吃瓜子的吃瓜子,找座位的找座位,呼朋喚友,斟茶倒水,反正,沒有一個是聽他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