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多溫暖,那些話又是多麼的貼心。景雲瑤鼻子一酸,眼淚就轉了眼圈兒。她拍拍景澤嵐的手,點頭道,“哥哥這樣說,我便安心了。明日我會讓寒煙早早去煎藥,然後伺候哥哥梳洗,我們兩個一定要光鮮豔麗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一晚,景雲瑤幾乎一夜無眠。景澤嵐一日與一日都不同,前日的他沉溺女色,脾氣暴躁;昨日的他溫文爾雅,體貼入微,那誰知今日的他又是如何?
帶著種種忐忑的心情,景雲瑤在東方微現魚肚白的時候便起了床,將溫晴茵送過來的新衣裳取出來,仔細梳洗妝扮。今日是重要的家宴,她決不可失了體面才是。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景雲瑤好像都不認識了一般。鏡中女子,面板細嫩白皙如溫玉柔光,簇黑細長的雙眉下,一雙顧盼生輝的明眸溢滿令人迷醉的神韻;黑墨般的長髮垂腰,額前耳鬢蓋了一片青碧與粉白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美的猶如天仙一般。這新衣裳是天水碧絲繡長紗裙,非常特殊的樣式,鑲了白蓮的繡邊,內外兩層淺青和深碧的柔紗反覆重疊,行動間恍若一池春水波光搖曳;底下的一雙木底弓鞋就更有來頭,是以纏枝寶相花紋錦為鞋面的,這樣好的料子,素日裡可是極少見的,看來溫晴茵可真是在她身上下了工夫。
第一抹霞光出現之時,景雲瑤開了門。盛裝的她讓院子裡打掃的丫頭們都是一臉的驚豔,她們決想不到,平日裡那個素淨秀氣的大姑娘。打扮起來竟這樣超凡脫俗,比那千柳苑的景雁瑤還多了幾分豔麗。丫頭們的神色讓景雲瑤心裡稍稍有了幾分自信,她深吸口氣,轉身向景澤嵐的房間而去。如今,她不必擔心自己在眾人面前會失顏色。她只望景澤嵐能夠錦上添花才是。
才到景澤嵐房門前,就聽到寒煙在裡頭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似的幫景澤嵐拾掇著。景雲瑤輕叩房門後推門而入,抬眼便見寒煙正在幫景澤嵐整理衣裳。回頭見景雲瑤來了,寒煙笑的像朵花似的,開口驕傲道,“大姑娘。您瞧咱們二少爺,穿上這夏裳後是多麼的威猛英俊,模樣和氣質都是比紫竹苑的大少爺要好出不知多少倍呢!”
見寒煙那喜形於色的樣子。景雲瑤心裡也高興,但為防隔牆有耳,她還是笑著警告道,“小心你那張嘴,說話這樣不知遮攔可不行。”
“奴婢知錯。”寒煙吐吐舌頭。後又望望景澤嵐,一雙眼睛笑的眯了起來。道,“可咱們二少爺就是神采英拔、風度翩翩啊,奴婢不過說實話。”
溫晴茵做事是極細心的,因景雲瑤夏裳以藍碧為主色,所以同在念嫣苑的景澤嵐夏裳也以這兩色為主。但見他身著定藍色長袍,外罩冰藍色對襟馬甲,衣襟和袖口處皆以寶藍色絲線繡著騰雲祥紋,更襯出景澤嵐天生的儒雅之氣。
“總覺得哥哥腰間有些空,寒煙,你沒為哥哥繡個香囊嗎?”景雲瑤開口問道。
“回大姑娘的話,奴婢是準備了一個……只是,怕大姑娘不喜香,便沒有為二少爺繫上。”寒煙有些怯生生的答道。
“沒腦子!”景雲瑤抬手彈了寒煙額頭一下,見她疼的呲牙咧嘴,笑道,“走,我與你一齊瞧瞧去。”
景澤嵐表情稍稍有些忐忑,坐在床上,雙手還不離他那些畫。景雲瑤才與寒煙出了房門,便急不可耐的問道,“你今早來,哥哥可有什麼不妥?”
“沒有呀,”寒煙抓抓頭,想了半天才道,“要說唯一奇怪的事情,就是二少爺夜裡睡得太沉,奴婢喚了好幾聲,二少爺才起床呢。”
“那他……對你有沒有特別排斥?和昨天的他一樣嗎?”景雲瑤有些心虛的開口問道。
“一樣的一樣的,”寒煙笑嘻嘻的答道,“還誇了奴婢伶俐呢。”
景雲瑤提著的心這才放下,聽寒煙這樣說的話,景澤嵐並沒有再出現雙重人格的症狀,而且睡得特別沉,這該是章青雲開的那藥起了作用。昨晚一副,今早一副,只兩副藥便讓他改善許多,章青雲不愧是遊歷多地的名醫!景雲瑤這心裡,對章青雲除了素日裡的手足之情,又多出幾分敬佩來。
因為今日貝勒府的人要來,所以將軍府、富察府的倒是都早早的先到了,誰都不能在八貝勒面前失儀。主子們都在景府門口以長幼次序一一排好,就等著迎接八貝勒和貝勒夫人了。
章青雲、章白玉與景天佑是一輩,這會子自然離景雲瑤比較遠。儘管章青雲一心繫著景澤嵐的病情,此時卻也只得時不時的回頭遙望著,又受了章白玉不少白眼;富察巴頓倒是與景雲瑤並排,左右半晌,才對景雲瑤小聲開口道,“今日不止雲瑤妹妹美,就連澤嵐兄都丰姿俊朗,看著與素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