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子,那不僅僅是有錢,還要有門路,才能尋到那樣的香胰子,可以說,香胰子是既奢侈又稀罕的。一個小鎮上能用得起那樣香胰子的人家,實在是不多。
錦曦進的這家雜貨鋪,算是長橋鎮規模較大的鋪子了,所以才有胰子出售。錦曦進鋪子原本是打算買皂角粉的,但既然進了鋪子,自然對那胰子很好奇,就讓掌櫃的拿出一塊來瞧瞧。
掌櫃的打量了一眼錦曦的穿戴,很不情願的找出一塊黃褐色的粗糙物來,沒捨得遞給錦曦,只拆開些讓她瞅了眼,又寶貝似的把上面那包裝的錫紙蓋起來。
錦曦對掌櫃的以貌取人心裡不滿,但看到那胰子,難免有點驚訝。跟現代的肥皂,在外形方面差不多,但顏色較深些,胰子表面有些沉澱的黑色小塊,做工明顯算不上精良,甚至有些粗糙。掌櫃的拿手在胰子面上那麼象徵性的扇了扇,錦曦只嗅到一股濃濃的皂角味兒。別無其他。
雖然遠不能跟現代的肥皂相媲美,但放在這個時代,眼前這塊黃中帶黑的胰子,已經算居家清潔這塊的上品了。
“有帶香味兒的胰子不?”錦曦問。
“小姑娘,那香胰子你就甭瞧了,咱雜貨鋪可不賣那稀罕物。”
“那哪裡有的賣?”錦曦追問。
掌櫃又掃了眼錦曦,扯著嘴角,有點想笑,但還是道:“你要真想瞧,就去鎮上的芝蘭堂問問。那裡興許會有。不過,那裡的香胰子,也算不上正中。小姑娘要是打算買正中的香胰子,那得去望海縣城的大商鋪瞧。”
芝蘭堂是長橋鎮唯一的一間胭脂水粉鋪,錦曦在梁家的時候,聽梁錦蘭和梁俞梅說到過。但眼前這掌櫃的話,明顯是在捉弄錦曦。
錦曦不屑跟這種以貌取人的商人計較。她來鋪子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詢問行情。“那你手裡這胰子啥價?”
“五十文一塊。”
錦曦愣了下,一塊胰子比一斤豬肉還要貴十文錢哪?那香胰子豈不是更貴?
“小姑娘,你要打算買,就稱些皂角粉去,皂角粉便宜好多!”掌櫃的也瞧出錦曦不像是能買胰子的顧客。一邊收了那胰子,就勸錦曦買皂角粉。
“那皂角粉又是啥價?”錦曦問。
“二十文一斤。”掌櫃道。
“貴了,市集那塊皂葉才五文一斤呢!”錦曦跟他壓價。
掌櫃的笑了:“咱這皂角粉可是打磨的精細。捻一小撮能洗一大盆衣裳呢!那皂葉買回去還得晾曬研磨,能跟這皂角粉比嗎?”
錦曦搖搖頭,清聲道:“十五文一斤,往高了不值。我只出這價,你要覺著不能賣。那就算。”
掌櫃的已經開始不耐煩了,瞥了眼錦曦。擺擺手:“罷罷罷,你一個鄉下丫頭想必身上也拿不出多的錢來,就當我做善事,十五文就十五文,便宜你好了!”
雖然說,財不露白,但孫玉寶和孫二虎就等在鋪子門口,於是錦曦付錢的時候,故意將那串在一起的一千文錢給拿出來。
在那掌櫃驚詫的目光中,錦曦從那沉甸甸錢串子裡面,淡定從容的摘下三十文錢,買了皂角粉。她要離去前,掌櫃的又喊住了她,不過眨眼功夫,掌櫃的臉上的表情,換的親切又熱情,搓著手,目光透出無比的親和。
“小姑娘,我們這還有很多其他的玩意兒,扎頭繩,毽子,桂花糖,冬瓜糖……你要不要也瞧一瞧?”
錦曦站在原地,淡定的看著那掌櫃,耐心聽他說完一長串推銷的話,然後,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錦曦勾了勾嘴角:“嗯,確實很誘人,不過今日我沒興趣買,或許改日我還會再來。”說罷,錦曦轉過身,在掌櫃失望的注視下,從容離去。
“曦兒,咱接下來還去哪?”孫二虎坐到牛車前面,一邊駕車一邊問。
“嗯,先去芝蘭堂,回頭再去市集。”
“喲呵,我們曦兒現在長成大姑娘了?想要打扮了?”孫玉寶笑嘻嘻調侃錦曦,孫二虎在一旁傻笑著也盯著錦曦。
錦曦笑了笑,沒理會他們的調侃。
芝蘭堂裡,錦曦進去的時候,裡面的掌櫃正在招呼幾位前來買東西的夫人和小姐。
錦曦沒做聲,在一旁打量著,正好趕上其中一位小姐問起香胰子,就捱到旁邊。
“有香胰子麼?”
“小姐還真是來得巧,剛好前兩日從外面進來一批貨,就捎帶了幾塊香胰子,小姐要瞧瞧?”
但見那掌櫃的取出一塊乳黃色,約莫小兒巴掌心大的東西出來,外形是壓的扁圓形,表身打磨的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