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招呼後,便朝錦曦招招手。
“舅舅。你咋帶著蛇皮袋子來了?”錦曦竄到孫玉寶身邊,驚訝問道。
“你娘和小姨盤算著上晝要去油菜地裡侍弄下,就讓我陪你去山裡採皂葉。看來。咱要往後推兩日再去採皂葉了,今個我可惦記著去山裡打獵呢!”孫玉寶一眼瞟到牆角放著的打獵行頭,當下就雙眼放光,把那蛇皮袋子往錦曦手裡一塞,摩拳擦掌去動那些行頭。
“曦兒。你不如跟我們同去吧,山裡的皂葉。不比後面那坡地上少。”孫二虎看到錦曦略略有點失望的樣子,忙道。
“可是,你們是要去打獵的,帶上我,會拖累你們。”錦曦道。
“不會的,你就跟我們一塊去,人多也熱鬧,咱隨手也就把你這蛇皮袋子給採滿了,不拖累的!”孫二虎道。
錦曦看向孫玉寶,後者正擺弄那些打獵的行頭,沉醉其中,根本沒有留意錦曦問詢的目光。
文鼎輕咳了聲,出聲道:“曦兒就別推辭了,跟大夥一道吧,橫豎我們進山,也是去耍。”
既如此,錦曦也就不再堅持,將那蛇皮袋子疊好了,塞到孫二虎的竹簍裡,高高興興跟著他們一起出了村子,去了後面的深山裡。
出了村子,四人一路穿過後山的林子,直朝上回採栗子的北面山頭而去。但路子卻不是走的上回那條,許是顧忌錦曦,四人步子放得不趕。
錦曦看了眼頭頂,此時,日頭掛在頭頂,時辰尚早。四人一行,說說笑笑,孫玉寶像個好奇寶寶,一路的詢問,孫二虎平時有些憨厚木訥,但在說起自己打獵的往事時,猶如換了個人。
這一路上,一點都不寂寞。錦曦留意到,大多數時候,文鼎都是在安靜的傾聽他們的說話,偶爾問問及才插上那麼一兩句,也是言簡意賅的。
初冬的山林,靜謐而幽深,松樹鬱鬱蔥蔥,微風輕拂,那些紅了的松毛簌簌抖落,混合著枯枝雜草一起,地上好似鋪了一層厚厚的紅色地毯。
越往山裡去,道路便不再如之前那般平坦開闊,小道崎嶇狹窄起來。道路兩旁不時會有荊棘,伸到路中間,勾住頭髮和衣裳。
四人不能再並肩前行,於是乎,四人都折了松樹枝在手裡,用來挑開擋路的荊棘。孫二虎常在山裡摸爬打滾,自然由他打頭陣開路,孫玉寶緊隨其後。
緊跟在孫玉寶身後的是錦曦,文鼎墊後。
走著走著,不知怎地就演化成,他和錦曦成了並行。
“小心腳下。”他淺笑著提醒錦曦,手裡的松樹枝,看似無意,卻總是恰到好處的為錦曦挑開路邊那些伸過來的荊棘,不然它勾住錦曦的頭髮和衣裳
“山路我也走的不少,倒是你,可要當心哦。”錦曦微笑著跟他道。
“我無妨。”
“來這裡穿這樣料子的衣裳,劃破了豈不可惜?”錦曦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穿著,質地優良的墨黑長袍,袖口,領口,皆繡著絞金絲的邊。而雙肩上,亦用金線繡著大朵的雲彩。
墨髮高高的挽起,露出線條明朗的清雋面容。
不可否認,這樣的一身穿戴,襯得他整個人,越發的儀表堂堂,黑色又讓他沉穩內斂中,多了一絲神秘。
只是,這樣的穿戴。跑到佈滿荊棘的山裡來打獵,是不是有些不合場合呢?
文鼎目光深邃,似是能讀懂錦曦心裡所想的,掃了眼自己的身上,嘴角傾了傾,道:“無妨,我舅舅也不差我幾套衣裳。”
錦曦揚了揚眉,沒再繼續說,確實,他舅舅都能拿出幾百兩出來放高利貸。怎麼又會在意幾套衣裳?
“曦兒,我聽二虎說,開鋪子那主意。是你出的?”他突然又問。
“嗯,是我最初想的,怎了?”
“沒。”他笑了笑,目光溫和的注視著錦曦,眼底閃過些探尋:“我在想。你一個女孩子家,怎會想到去鎮上開鋪子?”
“想要多掙些錢,想讓一家人的日子都過的好一些,這樣的念頭,我想是沒有男女之分的。”錦曦認真道。
文鼎微怔,望著她的目光。有點神色複雜。
看他這麼一副拐不過彎兒的樣子,錦曦覺得有點奇怪,怎麼了?她的回答不合理嗎?難道女孩子家就一定要把心思都放在針織女紅上?她可不這樣想。
“文大哥。你怎麼這副表情?難道我說的錯了嗎?”錦曦拿手在他面前晃了下,他隨即回過神來。
微微垂眼掩去眼底的一絲尷尬,再睜開眸時,眼底帶些欣賞,俯視著面前瘦弱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