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會有家當藏在這些箱子角和稻草下面?錦曦心想。
孫氏肩上的棉絮沒地方擱,就放到稻草上去,突然,稻草底下響起一陣吱吱的鬧動,一隻超肥的老鼠從裡面竄出來,一下子就跑的不見了。
錦曦錦柔被這嚇了一跳,兩人都怕老鼠,嚇得緊緊摟在一起。
孫氏氣的翻開那稻草,這些,就連她自己都吃驚了,稻草下面還藏著一窩還沒睜眼睛的嫩皮小老鼠,縮成一團蠕動的粉色物體。
雖然之前錦曦就猜測過這屋子裡,譚氏他們肯定不會照拂,可沒想到,竟然破敗到了如斯境地。錦曦心跳慢了半拍,錦柔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這就是老梁頭口中的,現成的屋子,拎著衣裳就進來住?錦曦冷笑,孫玉霞她們的估測還真是一點不假,她們一家四口出來這幾個月,這屋子根本就沒人照拂!
孫氏壓抑著快要破胸的憤怒站到一旁,摟著那棉絮,道:“柔兒別哭,這老鼠窩就擱這,留給你們爹回頭好好的瞧瞧!”
東廂房裡,老梁頭和譚氏,一左一右坐在窗前的桌子邊,譚氏喝茶,老梁頭抽旱菸,在他們中間的桌子上,各種點心,乾果,用紅線串著的酒罈,整包的菸絲,以及扯給譚氏的布料,堆得跟小山似的。
“老三,買這些東西回來,你們破費了不少吧?除了曦兒嘎婆給的那些,其他都是你們自個掏的銀錢置辦的?”老梁頭叼著煙桿子問。
梁俞忠站在他們跟前,撓了撓腦袋憨厚一笑,為自己能夠有能力孝敬爹孃頗有點自豪,道:“是的。是咱自個掙得,也沒花銷多少,這不過年麼,曦兒娘和我就商議著,怎麼地也要給咱爹孃置辦點像樣的禮品孝敬下!”
老梁頭點點頭,沒往下說,坐在他對面的譚氏冷笑了下,擱下茶杯,目光嚴厲的盯著梁俞忠,道:“我們做孃老子的。生你養你還給你娶上了媳婦,受你再多的孝敬,那也是該!”
梁俞忠不敢再撓腦袋了。垂手站在下面,恭敬而又有些忐忑的等著譚氏下面的話。
譚氏睨了眼桌上那堆禮品,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掙了幾個銀錢就得瑟,買這一大堆花裡胡哨的玩意兒。那哪還有銀錢交給我?”
梁俞忠愣了下,他這回來一高興,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幾個月前和孫氏去孫家溝,跟老梁頭他們說好的是過去看守茶園,一年五兩銀子,兩個人就是十兩。吃住啥的那邊包了,春耕農忙秋收啥的,兩口子還得趕回來幫著做活。
老梁頭和譚氏正是相中那十兩銀子的純錢。也不耽誤農忙,還能節省四口人的口糧,便鬆口讓他們去了孫家溝。
譚氏就琢磨著,如今回家過年,雖說才兩三個月的光景。但怎麼著也能接點現錢吧?
“說好一年兩人十兩銀子,這才勉強做了一個季度。那邊倒也厚道,給我和曦兒娘結算了一個季度的工錢,一共是二兩銀子外加五百文大錢。買這些禮品雜七雜八的,花去快一兩銀子,兒子這還剩下一兩五百文,一文不少全交由娘保管!”梁俞忠照著之前跟孫氏和錦曦他們約定好的,把賬目報的清清楚楚,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兩五百文錢,放到譚氏面前。
老梁家人口多,往年過年雞鴨豬肉都是家裡自產,去市集買些其他的年貨,也就花個一兩多銀子,二兩銀子還不到。
這要是擱在往年,梁俞忠交上來的一兩五百文就已足夠過年,但今年不一樣啊,家裡後院豬圈牛棚雞舍可都是空的呀,今年過年出了菜園子裡的大白菜不需買,其他哪一樣不得拿銀子去換?一兩五百文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爹,娘,你兩這是咋的了?兒子這身家都擱這了,身上可沒敢私藏啊,曦兒娘那邊的包袱裡,也就幾件換洗的衣裳!”梁俞忠道。
譚氏瞪了梁俞忠一眼,氣呼呼道:“你個沒用的慫蛋,孫家那邊給你灌啥迷魂湯了?出去轉個一圈回來,大錢沒掙到,倒學會替你婆娘說好話了,作死的,就是你那婆娘不安好心,買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來打發咱兩老的,這會子那點錢,能買個屁!”
梁俞忠懵了,杵在那直愣愣看著譚氏一張一合斥責的嘴巴,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婆子,老三兩口子是去給人看茶園,又不是撈金,你差不多就得了!”老梁頭有點聽不下去譚氏的不依不饒,開了口。
譚氏把面前的東西往那邊一推,重重哼了聲扭過臉去,不看那些禮品,老梁頭重重嘆了口氣,繼續吧嗒著那旱菸,也不做聲。屋子裡氣氛頓時陷入沉悶中,壓得梁俞忠喘不過氣來。
梁俞忠站了一會,也不想再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