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扶到了床上,接著他似乎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輕柔的說話,給他輕輕的揉按額頭,他感覺稍稍舒服了一些,神識漸漸迴歸。
他又感覺到有人在拽自己,緊接著,他發現自己被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給緊緊抱住了,那種溫暖柔軟的感覺,像極了幼時孃親的懷抱,可是菟絲花的香味中,還混合著一種陌生的少女的幽香,他的神識徹底的清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人抱在了懷中。
除了幼時孃親的懷抱,後來他再沒跟人這樣親密接觸過,可是這下卻被抱的差點窒息,而且抱他的那個人,竟然是錦曦!
他閉著眼睛假寐,任由她給他脫去外袍,給他擦手,聽她在他耳邊一個人自言自語,這是她的小秘密,他發現了。
而她說的那些話。在他聽來,孩子氣的很。不僅如此,她甚至還有些俏皮的把手跟他的緊緊貼在一起,她的手真是柔軟啊,好像一團溫潤的雲,輕輕摩挲著他的指腹,她的指甲輕劃過他的掌心,好像有一隻小貓的爪子,撓著他的心口,那種奇怪的感覺。讓他身體繃得更緊。
有一個瞬間,他甚至想反客為主,一把抓住那不安分的小手。但他忍住了,忍得額頭和後背皆被汗水打溼。
文鼎擺了擺頭,雙手舉到眼前,盯著自己的掌心發起了呆,那掌心。似乎還殘存著錦曦的香味。
“誒,曦兒剛不說你睡著的嗎?咋這麼快就醒了呢?”孫玉寶突然推門而入,掃到床上坐著的人,嚷起來:“你那手上有啥呢,瞧你看的這般出神,嘴角都笑咧了。也讓我瞧瞧!”
文鼎吃了一驚,忙地放下雙手,微微一笑。掩住一瞬間的尷尬。
心道,笑的咧嘴?那好像不是說我吧?我笑起來的時候從來不咧嘴的。
“嗯,睡了一會覺著清醒了些,就起來坐著!”文鼎道,看了眼孫玉寶身後。問:“二虎呢?”
“哦,大虎哥和我二姐過來了。他在下面說話。”孫玉寶道,走到床邊坐下。
“如果我沒記錯,大虎哥和你二姐,婚期是定在明年正月初六麼?”文鼎靠在那問。
“嗯,兩家是這樣定的日子,他們今個來鎮上扯結婚的衣裳料子,等會子還得趕回孫家溝去。”
“哦,這樣啊!”文鼎道,佯裝抬手揉了揉頭,問:“那,曦兒呢?今個也跟他們一道回山麼?”
“嗯,待會就動身。”孫玉寶道:“今個高興,我這喝的腦袋暈乎乎的,你往裡去些,我也上來,咱哥兩靠著牆說會話!”
當下,兩人並排靠著牆壁,皆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忽聽孫玉寶道:“文鼎,問你個事兒。”
“我倆啥交情,你有話就直問。”文鼎閉眼道。
孫玉寶喝了酒,也比平時有些不一樣。“那啥……嗯,你、你有喜歡的女人麼?”孫玉寶支支吾吾問。
“啊?”文鼎以為自己聽錯了,霍地睜開眼,看著身旁的孫玉寶,孫玉寶臉膛漲的紅紅的,也不曉得是酒性沒褪去,還是其他,但他問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無比的認真。
“咱兩都是男子漢,也都這般大了,說這些話,也沒啥。”孫玉寶解釋道:“今個在酒桌上,琴丫對二虎那心思,我也估摸著能瞧些出來。我這才問你,你長這麼大,心裡有過中意的人麼?”
“你覺著,我該有麼?”文鼎反問。
“我們說話就不拐彎子了。”孫玉寶道:“你雖然不願意過多透露你的家世,但從你的行事作風,我們也都能猜的出你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非富即貴。”
“然後呢?”文鼎笑了笑,問道。
“我聽人說,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打小身邊就有許多的丫鬟侍女伺候著,表姐表妹這些青梅竹馬更是不計其數。到了咱這個年紀,為了將來傳宗接代為家族開枝散葉,家裡長輩都會安排懂男女情事的丫鬟收在房中。”孫玉寶顯然是真的喝多了,平時不敢說的話,都能說出來。
“等到日後成家立業,那些丫鬟都會晉升為姨娘或通房,我就在想,文兄弟你應該也是這樣過來的吧?那,你可遇到了真正中意的人 ?'…'”
文鼎淡淡一笑,垂下睫毛。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不太願意去回想,因為很不光彩。
雖然出生富貴之家,但從他記事起,受到最多的就是周邊人不屑和鄙夷的目光,他們娘倆在那個富貴之家,過的連低等的下人還不如。
他的童年見到最多的是孃親無助的淚水,他是在這些白眼和淚水中長大的,他沒有別的公子哥那樣的好命。
他勤學苦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