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論能力,論品性,甚至論家世……
但是,喜歡又能如何呢?就像西王母用簪子劃開了一條天河,難以逾越的東西太多。
罷了罷了……
向婆婆的小院子座落在孫家溝最外面,跟村子中間隔著一座打穀晾曬的小道場。
院子裡面,一隻土狗正趴在院子一角的瓜棚架子下面睡大覺,昏暗的屋子裡面,向婆婆跪在堂屋八仙桌上的一座蓋著紅布的牌位前面,正在焚香細語。
“……師父,這幾十年,弟子謹遵您的教誨,隱姓埋名遠走他方,當年的那件事兒,徒兒已是打算將來帶進棺材裡去,也斷不會對外吐露半字。今日,有人跟我這打探,雖是一個白丁小丫頭,可徒兒還是心悸後怕。那件事,莫不是已經被有心之人窺探一二。才派個小丫頭過來探問?”
“弟子魯鈍,已是驚弓之鳥。師父,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小主子吉人天相……弟子即便是死。也斷然會嚴防死守,守口如瓶,望師父冥冥中庇佑一二……”
向婆婆這邊正跪地磕頭喃喃低語,忽然,外面院子裡傳來大狗阿黃的吠聲,還夾雜著一道女音。
“不好,那個小丫頭又來了……”向婆婆大驚,趕忙將八仙桌上的紅綢布拉下來,蓋住桌上的牌位,起身慌慌張張拉朝屋門處走去。
她沒有急著拉開屋門。而是站在屋門後面。視線透過屋門的縫隙朝外看去。
錦曦站在半人高的土坯院子外面。因為畏懼那彪悍齜牙的大黃狗,不敢上前。從院牆外面一眼就能瞧見裡面,院子裡面搭著許多菜棚架子。打倒的高凳子,上面都擺著大小不一的篩子和簸籮,裡面無一例外都是晾曬的藥材。
濃郁的藥香瀰漫在院子上空,錦曦用力吸了一口氣,其實多種藥材的氣味混雜在一塊,這種藥香也是蠻好聞的呢!
“向婆婆,您在家麼?”錦曦朝著院子裡面那一排三間低矮的土坯房喊道。大黃狗已經竄到了院牆的另一面,朝錦曦齜牙咧嘴做生人勿近狀。
呵,這狗傢伙還在恐嚇我呢!錦曦揚起手裡咯咯亂叫的蘆花雞,在那大黃狗眼前晃了晃。揚聲道:“甭叫喚了,回頭有你雞骨頭啃呢!”
大黃狗身體往後沉下去,銅鈴似的大眼睛打量著那隻咯咯亂叫的雞,好像有點聽懂了錦曦的意思。
錦曦呵呵一笑,將荷包裡帶著的一塊芝麻糖給甩了去,那狗跳起來一口叼住,轉身一溜兒煙的跑回了菜棚架下面。
錦曦抿嘴一笑,目光再次轉回到面前堂屋那扇緊緊閉合的屋門上,又喊了一聲。
屋門終於從裡面拉開,向婆婆挨著牆壁走了出來,正了正容,聲音不帶任何溫度的對錦曦這邊道:“你又來做啥?”
“向婆婆,我來給您送雞……”錦曦笑著回道,將孫老太和孫氏她們的那番客氣話,一字不落的轉達給向婆婆,還揚了揚手裡的雞,大黃啃完了芝麻糖,又跑了回來,做出攻擊狀。
向婆婆呵斥了一聲大黃,不見效,她彎身找東西,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砸向大黃,大黃吃痛的嗷了一聲,嗚咽著夾起尾巴灰溜溜的縮到了一旁。
“回頭替我謝過你嘎婆和你娘,你把雞從那甩進來就成。”向婆婆站在門口道,根本就沒有要過來開院門的意思。
錦曦愣了下,這個向婆婆的脾性,還真是說變就變呢……
好吧,那就甩吧。
錦曦一揚手,把雞甩進了院子。
“那個,向婆婆,我……”
“大閨女,沒啥事你就回吧,我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婆子,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我這是沒啥有趣兒的事情可撬的!”向婆婆打斷錦曦的話,落下臉色道,很明顯的驅趕人。
正因為這婆子突變的反應和性情,越發加劇了錦曦的猜測,這個婆子鐵定是有問題的。
“向婆婆,你誤會了,我沒有惡意……”錦曦舉起雙手道,儘量讓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無公害。
“莫犯倔了,回去吧,咱倆說不到一塊!我聽不懂你那瘋言瘋語,也不曉得哪兒是哪兒。你往後也莫來了,我也活不了幾日,折騰我幹啥,就當是去廟裡燒香,走吧走吧……”向婆婆極不耐煩的擺擺手,不待錦曦反應,轉身回了屋子,砰的一聲把屋門緊緊關上,還傳來落門栓的聲音。
錦曦莫名愣在牆外,一時忘了思考。這樣毫不掩飾的拒絕和迴避,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老鄉?
她都已經自報家門說出了二十一世紀,要是老鄉,那是一點就通。錦曦就不信,穿越這種事情稀罕的,可不是去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