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餘獵戶昨日回去後,跟他們村的人打聽到的吧!”
“哦,原來如此。那回頭等找到了阿財,我要好好答謝他們!”錦曦道,從孫氏手裡接過沾了牙膏的牙刷子,轉身洗漱去了。
這邊,孫氏一邊低頭擰著帕子,心裡頭矛盾的很。昨夜的場景又在眼前浮現……
當孫氏追出堂屋門口時,正好瞧見院子門口大開著,無聲無息的停靠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馬車邊上站著一個打著風燈的人。
燈光下,那人熟悉的樣子跳入孫氏的眼,孫氏吃了一驚,竟然是福伯!
雖一時猜不透福伯大深夜的怎麼會進山,但是他身旁那馬車廂裡面的人,必定是文鼎!
孫氏抬腳就朝院子門口奔去,心裡就湧上一股難言的激動。阿貴和阿福合力將一輛輪椅從馬車上搬下來,隨即,便瞧見梁愈忠和孫玉寶攙扶著一個人影從車廂裡鑽了出來。
“文兄弟,你、你怎麼過來了?”孫氏奔上前去激動的問道。
“少主聽說了阿財的事情,不放心錦曦姑娘,特地過來看看……”福伯在一旁脫口道。
這一趟他們是當真不贊同少主過來,但無奈少主但凡做了決定的事,他們底下人都是無法逆轉的。即便文卿大夫氣得拂袖而去,少主也照樣不誤啟程。
少主都這樣不顧自己的身子狀況星夜進山,是為了誰,福伯心裡一清二楚。怎麼著也要透露幾分,不然,少主的苦心那姑娘和她的家人瞧不見,不是可惜了嘛?
文鼎扭頭瞥了眼福伯,眉心微微皺了下,顯示出不悅。
福伯假裝看不懂文鼎的不悅,笑了下,也隨即改口:“錦曦姑娘顧念情分,對阿財阿旺他們主僕情深,如今阿財無故失蹤,錦曦姑娘必定焦心如焚。”
文鼎先是朝著孫氏彎身施禮,孫氏忙地伸手攙住他。
“文兄弟,你這樣大老遠的深夜過來探望,於情於理,都是我們該感激你……”
“阿財從前是跟著我的,主僕一場,我過來看看,看是否能幫到點什麼。”文鼎淡淡一笑,道。
“少主,你這腿才恢復六成,這一路顛簸的,可不得久站!”福伯提醒道。
梁愈忠和孫玉寶趕緊將他攙扶著往輪椅上去,文鼎擺了擺手,道:“無妨,區區幾步路,不需周章。”
孫氏看著他抬步朝著院子裡而去,雖然行動還不能如從前那般敏捷,但至少已經能站起身行走,更是大喜。
“曦兒爹,你們陪著文兄弟,我這就去把曦兒給叫起來!”孫氏道,抬腳就要越過文鼎進院子,袖子被人拉住,扭頭一看,正是文鼎。
“嬸子,曦兒大病初癒,讓她好好歇息,別去驚動。”他道。
孫氏愣住了,即便福伯不婉轉提醒,孫氏他們豈能瞧不出來文鼎過來的主要目的?不去叫醒曦兒,那,那不妥吧?
“沒啥,去吧,趕緊去,曦兒要是曉得文兄弟來了,也鐵定很高興!”梁愈忠道,朝孫氏使眼色。
“三叔,三嬸,你們無需如此見外,我等會去玉寶的屋裡坐會說話,沒打算要驚動她!”文鼎正色下來,沉聲道。
梁愈忠和孫氏兩口子為難了,這到底叫還是不叫呢?
“算了,大姐,大姐夫,你們就依了文鼎吧。這裡冷的要命,咱趕緊進屋!”孫玉寶走過來幫著拿了主意,於是,大家簇擁著文鼎去了孫玉寶的屋子。
因為文鼎又吩咐在先,大家進屋的時候,基本都是沒什麼大的響動,徑直去了孫玉寶屋子裡說話議事。
文鼎畫了一幅去往黑渡鴉莊的路線圖,在那跟梁愈忠和孫玉寶他們探討。
孫氏原本在一旁坐著,不時給文鼎他們添茶續水。她不是太能聽懂他們探討的東西,但是,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文鼎的身上。
越看越中意,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欣慰。梁愈忠和孫玉寶好幾回催促孫氏回屋歇著去,都被孫氏以各種藉口拒絕了。
因為,她已經想好了,有些話,她想私底下,當面的,探探文鼎的口風。所以,她要等,看等下能不能找著個機會。
等到雄雞開始打鳴兒的時候,男人們也終於敲定了翌日的行程安排,此時,距離天亮還有小半個時辰。
“嬸子,我突然覺著有點小餓,能勞煩你給做碗甜羹麼?”文鼎突然起身對孫氏微微施了一禮,淡笑著請求道。
孫氏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有點受寵若驚,忙地道:“好好,你想要吃啥喝啥吱一聲就是了,跟我這不用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