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的人。那人手裡果真拎著一隻紅漆木的食盒。
孫氏驚愕住了,原來是鎮上茗山閣的戴掌櫃,她聽錦曦提過。看到眼前的戴掌櫃一臉和氣,她忙地讓開身請人進屋。
戴掌櫃可不敢越過孫氏先進,謙讓著道:“夫人先請。”
一番禮讓,孫氏先進了屋,小順子也跟了進來,親眼瞧著茗山閣赫赫有名的戴大掌櫃,對這對從鄉下來的夫婦躬身侍奉,點頭哈腰,親切熱情。
尤其是從那紅漆木食盒裡,一樣樣取出來的,可遠不止一碗皮蛋瘦肉粥。
“這紅糖燒餅,是東家小姐特地吩咐,兩面特地烘焙脆一些,還撒上白芝麻,夫人請嚐嚐。”
“這水晶餃子,是剛剛現擀現剁的餡兒,豬肉白菜餡兒。”戴掌櫃將食物一樣樣雙手端到梁愈忠身旁的床板上。
“老爺若是吃不慣這皮蛋瘦肉粥的味兒,在下還為老爺準備了一碗豬肝枸杞湯。”
陰冷的屋子裡,突然就飯菜飄香。梁愈忠和孫氏面面相覷,戴掌櫃說完,垂手微笑著立在一旁,不耽誤梁愈忠和孫氏兩口子進食,小順子在一旁看傻了眼。
……
錦曦和蔡慶陽還有阿財帶著鄭大夫折回醫館的時候,正好在醫館的門口,跟正欲告辭的戴掌櫃的馬車相遇。
戴掌櫃已經上了馬車,又趕緊跳了下來,跟在錦曦的身後,點頭哈腰的彙報著什麼。
茗山閣是望海這一帶的大酒樓,有分號的,聽說背後的大東家還有背景呢。
戴掌櫃是鎮上茗山閣的大掌櫃,財大氣粗,如梁家這樣的小商戶,最多就是有間雜貨鋪子和早點鋪子,起早摸黑的。怎麼會讓戴大掌櫃這樣點頭哈腰一臉諂媚?小順子在一旁看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再看那梁姑娘,還是穿著昨夜來時的那件衣裙,長髮在頭頂梳了一個簡單的新月髻,並排插著三根似金非金,似銀非銀的簪子。
眉眼清秀,神態嫻靜,說話點頭的樣子一派清淡。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很尋常的少女啊,和和氣氣的樣子!
小順子愣神的當下,戴掌櫃重新登上馬車告辭了,而這邊的錦曦和蔡慶陽,則已經簇擁著鄭大夫進了醫館,直朝後院梁愈忠他們棲息的那間屋子而去。
因為有昨夜蔡慶陽那後來塞的紅包,鄭大夫今日很好相請,一聽是過來給梁愈忠複診,二話不說就來了。
鄭大夫給梁愈忠把脈複診了一番,又開了兩幅藥,細細叮囑了一番調養的飲食忌諱,便告辭了。
蔡慶陽率先搬了那床被褥去了外面馬車裡鋪,屋子裡,孫氏扶著梁愈忠站在床邊,空蕩蕩的床木板上。擱著她收拾好的兩隻包袱卷。
飯菜的香氣已經漸漸散去,錦曦環顧四下,先前請鄭大夫進屋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哪裡有點不對頭。當時一心撲在梁愈忠複診這事上,沒多留意。
她目光在屋子裡一寸寸掃過,接著,她就發現了哪裡不對頭。
“娘,屋裡的火盆和被褥,小順子啥時候來收去的?”錦曦突然問道。
孫氏已經攙扶著梁愈忠,兩人緩緩朝著屋門口的地方移去。聽到身後錦曦的問話。兩人同時腳步一頓。
“是不是我前腳離開醫館,他後腳就過來收去了?”錦曦又問,知女莫若母,同理反推。最能從自己爹孃身上瞧出端倪的。也是女兒。
“小順子是不是還說了刁難的話?”錦曦上前幾步。又問。
孫氏張了張嘴,梁愈忠悄悄碰了孫氏一下,道:“沒啥。橫豎咱也要走了,用不著,收去也沒啥。”
“曦兒,你別為了這些,去找他對質,這沒多大的事兒。你爹還趕著回家呢……”孫氏瞧見錦曦陡然間冷卻了的眼神,唯恐她要去找小順子對質,忙地道。
蔡慶陽鋪好了被褥又折了回來馱梁愈忠,孫氏在後面扶著,一邊擔心的朝錦曦回望。
錦曦眼裡的冷卻一閃而過,臉上恢復了平靜的笑容,道:“嗯,沒啥,咱家去吧,我回屋去拎包袱,你們在馬車上稍等我片刻。”
錦曦轉身拎著兩隻包袱卷出了屋門,後面阿財拿著兩隻洗腳的木盆,錦曦瞧見小順子在對面的屋簷下朝這邊張望。
錦曦腳步頓下,朝小順子笑容滿面的招了招手,小順子想到自己先前對梁愈忠夫婦的那些刁難舉動,遲疑著不肯過來。
錦曦袖底有幾粒東西,隨著她招手的動作,滾了出來,掉在地上,日頭出來了,衰草上的霜在融化,那幾粒東西被日頭光一照,泛出耀眼的金黃 色,小順子眯起眼,原來是幾粒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