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曦眉梢跳了跳。道:“哎呀,我倒差點忘了,陳大人早上走的時候還交代我給文大哥換藥,我這一日都到頭了倒把這事給忘了!”
“你這丫頭,那還不趕緊去?”孫氏也急了,連忙催促,錦曦誒了一聲,轉身出了灶房,損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了,擼起袖子麻利的洗洗刷刷起來。
這邊屋子裡,文鼎正捧著一本書,坐在床上,似乎看得很入神。
阿貴垂手站在一旁,看著靠坐在床上的少主,阿貴的心裡忍不住暗暗詫異著。
今日夜這是怎麼了?從捧上那本書伊始,就沒聽到少主翻動書頁的聲響,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想及此,阿貴瞧瞧抬眼朝床邊瞟了眼,文鼎靠坐在那,似乎入定的樣子,一手扶著書,另一手握拳撐在下顎處,眼睛微微眯著。
這是在思索書中的問題嗎?阿貴如此猜測。
屋門外傳來輕輕叩擊的聲響,距離屋門最近的阿貴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床上入定沉思的少主倒先出聲了。
“誰?”文鼎問。
“文大哥,是我,我來給你換藥。”錦曦的聲音隔著屋門傳來。
阿貴清楚的看到少主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
“門沒關,進來吧。”文鼎道,一邊揮動著手裡的書對略有呆愣的阿貴示意了下。
阿貴瞬間領會,當錦曦推開屋門端著藥瓶子和其他的藥用棉球物品進來的同時,阿貴跟錦曦招呼了一聲,便躬身退出了屋子,將空間讓給了他們二人,並貼心的將門從外面帶上。
“我要跟你說聲抱歉,今個忙著給我大嘎公洗衣裳,把這換藥的事兒給落了。”錦曦進門來衝床上端坐著看書的文鼎,笑吟吟說道,落落大方的走到床邊,將托盤擱在矮凳子上。
“嗯,沒事。”文鼎道,目光似乎還留戀在手裡的書頁上。
自己這是怎麼了?這一整日沒有瞧見她,抓肝撓肺,有一大堆的話要跟她說。可是,當終於等到了她,並有這樣的私下相處的機會,他竟然又心跳如擂鼓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偷吻了自己,還落落大方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丫頭,文鼎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懊惱之氣。
對自己懊惱,懊惱自己竟然還不如這丫頭!
錦曦站在床邊,一邊照著陳醫正臨走時的交代,在那做準備工作。一邊斜著眼睛打量這專心致讀的人,嘴角忍不住輕輕翹了翹。
這是看的哪門子的書,從她進屋到她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他面前的書頁一直沒有翻動過。
“文大哥,稍微耽誤一下,我要給你換藥了。”錦曦道。
文鼎‘哦。’了一聲,目光還是沒有從書上移開,他在琢磨著,要怎樣才能在這丫頭面前扳回一局。還有,那一吻的滋味,他還沒來得及領略呢……
錦曦再次翹著嘴角笑了下,裝吧裝吧,你越是這副彆扭的樣子,我就越不別捏,我就越是得意,就越發顯得是我佔了你的便宜。
呵呵,算上前世,錦曦覺得自己這回真是老牛吃了一把嫩草,還是這樣出類拔萃的嫩草,爽啊!
錦曦從文鼎的腳那頭掀開他身上蓋著的被褥。為了方便給他上藥。陳醫正已經在他的中褲和裡面的褻褲上,在膝蓋下方五寸創口的位置處,剪出了一個方便換藥的洞。
錦曦認真檢視了他的傷口,發現恢復的很好,但是,當日他做清創手術,這個地方切開的那幕血淋淋的場面,錦曦還是牢牢印刻在腦子裡。
文卿的話固然因為他帶著的情緒而有些偏激,但是,有句話他卻是說對了。如果不是因為她。文鼎就不必遭受這一遭罪。
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想及此。錦曦臉上的笑意散去,轉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更多的是心疼……
文鼎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放下擋在眼前的書,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專注致致的臉上,還有她那小心翼翼的動作。
他不由想起了上一回他身受重傷,在鵲橋巷子的屋子裡,她也是這樣幫他上金瘡藥。當時。她雖然動作也是這般輕柔小心,神態也是這般凝重心疼,但是,跟眼前相比,文鼎突然發現這兩種心疼有些不同。
上一回的心疼,許是完完全全出自友人和親人的那種,而現在,這裡面多出了一抹情愛……
“痛嗎?”錦曦一邊將藥粉仔細均勻的撒在傷口處,一邊輕聲詢問。
“不痛。”文鼎道。
別說是這種程度的傷。即便是那種見骨的傷,要是能換來她這樣輕柔心疼的敷藥,他也甘之若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