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內心的敏感和脆弱,文鼎是最清楚的。
錦曦笑了,還有跟人請教這樣事情的?可問題是,她自己別說處理同性之間的戀情了,就連異性戀她上輩子也沒經歷過。
這輩子才剛剛跟對面坐在床上的人,萌發出一些芽頭來,還是一團糟呢,怎麼提供建議?
文鼎看到錦曦的表情,隨即也意識到自己的央求又唐突了。人家還是一個少女,雲英未嫁,自己真是昏了頭竟然拿這樣的事情去為難她?
“我覺著,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文大哥你最好還是得跟文卿大夫,平心靜氣的好好談談。”錦曦收住笑,認真琢磨了下,建議道。
文鼎再次恍然了,她還當真幫著自己認真琢磨起了這事兒,這是代表她在乎自己呢?可要是真在乎。那換做別的女子,難道不是會吃醋嗎?
難道,她壓根就不在乎他?所以,不管是誰喜歡他。她都能夠保持一顆旁觀者的心態來看待,並給與他建議?
因為琢磨不透面前的少女,他的神情複雜難辨,眼神黯淡下去,坐在那裡陷入沉默。
錦曦打量著他因為沉默,而備顯冷峻的臉龐,如同雲山霧罩,看不真切他的內心。
屋外院子裡,傳來梁愈忠洪亮渾厚的說話聲,還伴著孫氏喊錦曦的聲音。
錦曦不由站起身。對文鼎道:“我先出去瞧瞧。一會子再來陪你啊。”
“你忙你的去。不必來陪,我想小睡片刻。”他道。
錦曦點頭,術後的他身子虛弱。是該多睡覺多休息。
“嗯,那等會晌午飯的時候,我再過來。”她道,起身朝著屋門處走去。
手指剛剛搭上門把,身後傳來文鼎低沉的聲音,也是在喚她。
她扭頭回去,文鼎雙手撐著床沿,已經側過身子面向屋門這邊,俊美的臉上有點憋漲的紅色,眼裡還有些急色。
該不會是要下床小解吧?這說了半上晝的話。他一回都沒小解。不過她可不方便幫他小解,正好梁愈忠家來了,正好!
“是內急嗎?我去喊我爹過來!”錦曦道。
聞言,文鼎的臉憋得更紅了,連連搖頭。
是人就有正常的生理需要,沒想到他這樣冷冷清清的人,竟然也有如此窘迫羞澀的一面。錦曦骨子裡的厚黑學發揮了作用,她就喜歡看到別人窘迫羞澀的樣子,有趣!
“咱誰跟誰呀,憋久了對身子不好,你等著,我這就去叫我爹來!”錦曦笑著道,對他擺了擺手。
文鼎是真急了,他真迷糊了,這丫頭怎麼跟他大方到這樣的程度?
他把文卿當兄弟相待,文卿卻愛慕他!
他愛慕眼前的少女,這少女卻把他當兄弟待?這讓他該哭還是該笑?
“曦兒你等等,我有句話要跟你說!”他道,雙手撐著床沿,目光深深的看著門邊側身的錦曦。
錦曦挑眉,說吧。
文鼎好看的眉微微皺起,神情切切的看著錦曦,沉聲道:“除夕夜,你問我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嗎?”
“除夕夜我問你的話多著呢,具體哪句啊?”錦曦笑了笑,反問道。
“你說,你不能接納你的夫君,有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子。”他道。
錦曦臉上的淺笑保持不變,握在門把上的手,骨節分明。
十天了,他終於想清楚答覆了麼?
“我沒有當場給你答覆,不是因為我在猶豫權衡,更不是我的否定,而是,我想要給你一個最合適的結果。”文鼎一字一句道。
什麼?她沒聽錯吧?文鼎的意思是,他願意放棄這個世界男人們三妻四妾的權利,跟她一夫一妻制的條件妥協?
“還有……更合適的結果?我倒想聽聽。”錦曦道。
文鼎微微搖了搖頭,沉聲道:“請准許我稍稍保留,待到時機成熟了,你自然便曉得我想許你的,到底是什麼!”
錦曦愣了下,這傢伙,還跟她玩起捉迷藏的遊戲了,她的好奇心倒真有些被調動起來。
錦曦不由抿嘴一笑,戲謔道:“最讓人震撼的結果,便是你放棄雲王世子的身份,來我家做上門女婿。你該不會是打著這主意吧?呵呵,不可這恐怕行不通,我家還有兩弟弟呢!”
文鼎的臉再次由紅轉綠,微微垂了垂眼,溫柔的目光包裹著錦曦,像是要看到心裡去那般。
錦曦可以忍受別人的各種目光,甚至都可以被瞪被剜,就是受不得他這種溫柔到要把人給融化的目光,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