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剛睡著了,咱這會子都別進屋去叨擾她,去飯堂那坐會吧!”崔喜雀看了眼在門口等訊息的其他人,道。
於是,眾人便朝著飯堂而去。這後面的灶房是四房的,四房崔喜雀兩口子如今吃住在鎮上鋪子裡,老梁頭譚氏他們這四個月是跟著大房吃喝。於是,大傢伙坐在冷痞痞的飯堂裡,也沒有半口熱水喝。不過,眼下大傢伙也沒有心思喝水。
“四嬸,大夫說我奶失明是咋回事?”粱禮勝焦急問道。
崔喜雀看了眼孫氏。柳葉眉微皺,搖搖頭。道:“王大夫說的話,我聽不明白,就說你奶陰虛熱亢,肝陽挾熱啥的。這不這兩日梅兒出了那事,你奶一急,氣血攻心又給觸動了,腦子裡有一塊地方有點血滯。要給她活血養榮,滋陰潛陽啥的…”
崔喜雀說的稀裡糊塗,旁邊聽的人也是雲裡霧裡。
“說那麼深奧,一套套的,把人都給繞進去了,四嬸你只管說,那王大夫最後可說我奶有沒有的治?”粱禮勝又問。
“人大夫也不敢打保票啊,就說先給開副中藥給吃著,回頭還得再過來輔以針灸,反正你奶這回的情況不比從前,急不來。這段時日,最好是臥床靜養,飲食清淡。”孫氏接著道。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都在消化王大夫的這些話,錦曦咂摸著,王大夫這話裡的意思,怎麼跟現代醫學裡有個詞兒很相似,譚氏該不會是得了腦血栓吧?
我的天!錦曦倒抽了一口涼氣,那譚氏以後還真要成為一個瓷娃娃了。
老梁頭和梁愈忠送走了王大夫,兩人急急忙折了回來,徑直來了飯堂。
老梁頭一進門,雙目一掃,大聲問道:“老二兩口子哪?又溜去哪裡了?”
大傢伙這時才發現梁愈林和楊氏果真不在,於是紛紛搖頭,錦曦道:“我瞧見二伯二孃方才隨著眾人散去了,還把柏小子也拽走了,該是回他們那屋去了。”
“勝小子,去,趕緊把你二叔二嬸給叫過來,我有要事要宣佈!”老梁頭吩咐梁禮勝道,梁禮勝趕緊往門口跑去,不大一會兒,梁愈林兩口子便風風火火的跟著梁禮勝過來了。
錦曦眉梢微挑,這兩口子一轉身,都回屋換了一身新衣裳,一副要出門走親戚的樣子。
“爹,有啥要事宣佈啊?我這和蘭兒娘,正準備著去縣城看望蘭兒呢!”梁愈林進門就問。
“都啥時候了,家裡一團糟,你還走親戚?”老梁頭瞪起老虎眼,很是生氣。
梁愈林縮了縮脖頸,瞟了眼楊氏,朝她努努嘴。楊氏上前,賠著笑道:“爹,前兒個我回孃家,我老孃就跟我說,蘭兒這還沒出月子,就鬧了病,我和她爹不放心,昨兒就想去瞧瞧的……”
“我只說一遍,家裡如今都這副狀況,哪都不準去!”老梁頭鐵青著臉,看著梁愈林兩口子,眼睛似要冒出火來。
梁愈林和楊氏當即就被震懾住了,兩口子對視了一眼,垮下膀子心不甘情不願的蹲到牆角處去了。
老梁頭雙目在屋內掃過一圈,陰沉著臉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手裡的旱菸杆子敲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砰砰聲。
錦曦趕緊收回目光,淡定而專注的落在老梁頭臉上,這是他每回開場前的前奏。
“家裡如今的狀況,你們一個個也都心知肚明,不需要我再浪費口舌!”老梁頭沉聲道。
“王大夫說了,你們娘如今這眼病,一個弄不好,下半輩子就睜眼瞎了。”老梁頭說著,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轉過,試圖把每個人的表情收納眼底。
錦曦也側目將屋裡人的表情掠過一遍,發現這屋裡,除了梁愈忠夫婦和梁愈洲這三人,是發自內心的焦憂,其他人的面目神情皆有些不明,楊氏甚至躲在角落裡暗暗撇嘴。
“王大夫的意思是,你娘在眼睛復明前的這段時日,得臥床靜養,藥石和針灸且不必說,在吃食這塊,得專門為她調配,以清淡為宜!”老梁頭接著道,梁愈忠和梁愈洲他們暗暗點頭,專心致志的聽著。
“當初分家那會子,咱大傢伙商定好了的,我們兩口子帶著梅兒,跟著大房,二房和四房輪著過,今年這頭四個月在大房。可眼下,金氏她……”老梁頭頓了下,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終於看到正坐在飯堂一角的小矮凳上,手裡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的金氏。老梁頭眉頭皺了下,道:“金氏這身子也不是太妥當,怕是不能精心照料你們娘,我的意思是,今日已是四月十五,還有半個月就輪到二房來贍養我們老兩口,不如我們提早半月跟著二房過……”
“爹,這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