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曦還沒走到老梁家門口,遠遠就瞧見梁禮勝蹲在大門口,垂著腦袋,手裡拿著個東西正在地上劃拉。
錦曦走過去在他身前站住,站了好一會,他都沒察覺。一直垂著頭,手裡拿著一根樹枝,在青石板的縫隙間,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金氏也喜歡蹲在地上畫圈圈呢,莫不成二哥焦心成狂,又無處宣洩,又不敢找人傾訴,憋啊憋的,給憋傻了?
錦曦想到這,嚇了一跳,輕咳了一聲,又在梁禮勝亂糟糟的頭上給輕點了下,梁禮勝身子一震,猛地抬起臉來。
錦曦看到了一張憔悴困頓的男人的臉,眼睛裡都是血絲,臉頰顯然瘦削了下去,嘴巴周圍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嘴邊還起了一圈的火泡。
“你是我二哥麼?咋變成這副模樣了?”錦曦驚問,彎下身來近距離打量著他,然後,皺著鼻子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二哥,你身上啥味兒啊?你幾天沒換衣裳了?掉茅坑了嗎?”錦曦不滿問道,一個人,在感情情事裡,都要能經得起等待和煎熬。尤其是男人,更要振作,這副頹廢樣子,搞的跟丐幫的似的。
固然情有可原,但是,也讓人不喜!尤其是此刻,桃枝正跟那滿懷期待的喝藥,他卻在這萎靡頹廢,錦曦能不氣嗎?
梁禮勝愣了下,抬起雙臂往自己身上嗅了下,恍然道:“上晝柏小子突然上吐下瀉,二伯不在家,二孃嚇壞了,我給抱著他飛跑去了村那頭的李大夫家,他半路又嗬了一泡,許是沾惹了些。”
第二百六十六章 傳家寶
錦曦愕然,原來是梁禮柏身上的汙物,沾惹到了粱禮勝的衣裳上。而粱禮勝卻渾然不覺,也不曉得換衣裳,就蹲在這裡發呆,顯然可見他對桃枝投入的執念有多深了。
錦曦輕蹙眉頭,原本對粱禮勝邋遢的怒火,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二哥,你怎麼蹲在這裡呢?回屋去換件衣裳吧?你這身上的氣味,當真不好聞!”錦曦道。
粱禮勝也不起身,蹲在那裡,抬眼看著錦曦,掙扎了下,艱難開口問道:“曦兒,你桃枝表姨她……她是不是很惱我,看不上我?”
錦曦錯愕,正要問他何故這般猜測,粱禮勝再度喃喃自語道:“她但凡心裡有一定點的我,也不至於兩日多了,連半點口風都不給我……”說完,又垂下眼去,繼續在地上劃拉。
“我曉得她是相不中我的,我爹是那樣的人,還在坐牢服刑,我娘也不是個正常人,有爹孃跟沒爹孃沒啥兩樣。她鐵定是相不中這些,才不肯給我半點口風的……”
錦曦蹙眉看著粱禮勝,不發一語,粱禮勝鐵定是見孫氏沒告訴她桃枝的生辰八字,後孫氏家去,必定會跟桃枝說起這事,不管成與不成,桃枝那鐵定也得透露一點點的口風。
如今,都兩日過去了,桃枝那一點動靜都沒有,粱禮勝這兩日必定是在等待中煎熬,開始不自信,開始胡思亂想了。
“曦兒,你回去跟她說,就說上回是我唐突了,不該去跟三嬸那問生辰八字。這兩日我想通了,我家境不好,沒有爹孃扶持,我往後不會再亂想了。也不敢拖累她。我祝願她將來能找個好人家,不管咋樣,都要比我這好就成……”
“二哥,你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錦曦突然出聲打斷粱禮勝,粱禮勝愣了下,抬起絕望哀傷又迷茫的眼,直直看著錦曦。
錦曦掃了眼四下,見無人經過,便也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蹲下來,跟他雙目平視。
“二哥。你要是真喜歡我桃枝表姨,與其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而放棄她,不如留住她。為了能讓她過上好日子而努力!”
粱禮勝愣愣看向錦曦,嘴角動了動,似乎在消化錦曦的話,眼裡的迷茫在一點一滴的散開。
“二哥,不就兩日的功夫嘛。你怎麼就等不及了呢?瞧瞧你,都把自己弄成啥樣了?你這副樣子,若是我桃枝表姨瞧見,會有多難過?”
“曦兒,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把自己弄成這樣。更沒想要讓你們,還有她跟著操心難過,我、我就是……”
“就是沒等到訊息。心裡沒底,是不?”錦曦再次打斷他的囁嚅,問道。
粱禮勝愣愣看著錦曦,錦曦蹙眉,接著道:“本來有件事。我沒打算這會子告兒你,但見你這副慘狀。我做妹子的實在看不下去了!”
於是,錦曦扶著粱禮勝進了堂屋,堂屋裡沒有其他人,錦曦三言兩語,將桃枝壓在心底的顧慮,還有關於求醫問藥的事情,告訴了粱禮勝。
錦曦之所以擅自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