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來咧?”
錦曦猛地扭頭,正好撞見孔氏一臉仇恨的盯著這邊,罵的咬牙切齒。孔氏刷地扭過臉去,仰頭望著頭頂的那棵梧桐樹,話題一轉。好像又在罵樹上搭窩的鳥。
錦曦站在那,眼底浮上一絲壓抑的怒氣,這個孔氏。擺明著是為了昨夜,老梁頭敲了張大強一扁擔的事,心裡惱恨,卻又無從去老梁家發洩。剛好錦曦從門前路過,孔氏就指桑罵槐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被欺負了,就去欺負回來,逮住個不知情的過路晚輩,在這指桑罵槐,起不了啥用的!”錦曦朝還在絮絮叨叨罵著的孔氏清聲道,她的聲音不算太大。但足夠傳進院子裡,讓孔氏聽見就夠了。
孔氏果真打住罵話,扭過臉來惡狠狠剜著錦曦:“回去告兒你爺。我家強子沒爹,可還有娘!他殺了防火,有官府管著,偷雞摸狗,有我來訓。還輪不到他那一扁擔!這事,我跟他。跟你們老梁家沒完!”
“我啥都不知情,很抱歉這話我不能代你轉達,你自個去跟我爺那說吧。”錦曦道,搖搖頭朝前走去,才走開兩步,前面張屠戶家的正門裡,張屠戶的老婆,許是聽到了孔氏和錦曦的說話聲音,正急匆匆朝這錦曦這邊迎過來。
“曦丫頭,你咋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張家的過來拉住錦曦,邁步往前走。
後面,張強家的院子裡,孔氏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出院子門,朝錦曦這邊揚聲叫罵:“丫頭片子,回去跟你爺奶說,我孔氏男人早死,可也不是個任捏的軟柿子……”
張家的臉色一沉,扭頭瞪了眼後面拄著柺杖,正罵的唾沫橫飛的孔氏,低喝道:“弟妹,老梁家是老梁家,曦丫頭是曦丫頭,你有啥不痛快也別衝著她瞎嚷嚷啊!”
孔氏不理睬張家的,只指著錦曦的背,厲聲道:“我家強子招惹誰了,好好的出去,捱了一頓打家來,別當我家孤兒寡母好欺負,我等會就去給我孃家弟兄捎信,讓人過來抖了你家老梁頭的骨……”
張家的猛地剎步,扭頭狠狠瞪著後面不依不饒的孔氏,叉腰道:“強子娘,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合著好像我們大傢伙多欺負你們孤兒寡母似的?”
“喂不飽的白眼狼,你倒忘了我家孩子爹,是咋樣扶持你家強子的?你家揭不開鍋,哪一回不是來我家借米?有借無還!要是沒有我,沒有我家男人作保,你家強子能娶上媳婦?”
孔氏一愣,打住罵,狼狽的看著張家的,倒吊的三角眼裡,露出賠笑討好的樣子,道:“大嫂,你別跟我這置氣呀,我這不是心疼強子嘛,做孃的心就是這樣的,強子是你侄兒,你親眼看著長大的,合著你不心疼?”
張家的聽著孔氏口中,一聲一個心疼強子,張家的就想起侄女兒春妮兒那雙哭腫的眼,心揪起來的同時,更對張大強氣怒。
“我心疼個啥?我呸,你還有臉在這哭罵,我家好好的春妮兒嫁到你家,你們母子是怎麼對她的?你家強子又是怎麼對她的?天殺的,打死也是該!”張家的發起怒來,那也是劍拔弩張,孔氏當時就被嚇到了,瘸著腿往前拖了兩步,扶著半人高的土巴院牆,跟張家的使勁賠著笑。
張家的兀自氣的飽滿的胸口直起伏,昨夜的事兒,又浮上心頭。
昨夜,她;拉著春妮兒從老梁家出來後,去村裡的王貨郎家揪住喝酒喝到一半的張屠戶,然後又喊上張屠戶家的兩個兒子,父子三人打著火把,也連夜去了後面的山裡找張大強。
據張屠戶回來說,他們三人走到柳樹林子附近,正為難不曉得往哪個方向去尋,正好就撞上了正從柳樹林子裡出來的一撥人,自然是老梁頭他們。
張屠戶在老梁家的人裡面,看到了耷拉著腦袋,一身溼漉漉,狼狽不堪的侄子張大強,又看見同樣溼漉著身子,披頭散髮的梁愈梅。
老梁頭的臉當時鐵青的,張屠戶都不敢過去打招呼,幸好梁愈忠見他拽到一旁,在他耳朵邊交代了兩句,張屠戶當即就石化了。
等到回過神來時,老梁家人帶著梁愈梅已經走遠了,張大強被兩個堂兄弟扶著,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月光下,張大強的額頭上冒起了一個雞蛋大的紅包。
張屠戶陰沉著臉帶著張大強家來後,張家的正陪著春妮兒等在院子裡,孔氏在裡屋坐著等。
鑑於春妮兒如今月份大了,張屠戶和大兒子本來準備稍稍隱瞞一下,沒想到張屠戶的小兒子卻是個暴躁脾氣的毛頭小子,見堂哥強子捱了打,一進門就咋呼著把柳樹林子裡的事給嚷嚷了出來……
“大嫂,我沒那意思,你別多想……春妮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