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禮輝皺了下眉,有些拿捏不定,梁愈忠和孫氏也是頭痛的對視了一眼,孫氏道:“方氏母子在那住著,禮輝收回屋子,那不就等於是把那對母子給掃地出門嗎?方氏鐵定得鬧!”
“這事確實棘手,我得再思量思量!”梁禮輝揉著眉頭道。
這些畢竟是大房的家事,梁愈忠和孫氏也不能再多議論什麼,梁禮輝又坐了一會,董媽過來請示是不是擺晚飯?後院簡氏已經侍弄好了晚飯。
梁愈忠和孫氏都極力挽留梁禮輝在這裡吃晚飯,梁禮輝謝絕的他們的好意,執意要回村子裡去。
“明早我就要動身回縣城了,如今跟在我岳父後面歷練,下一趟回來還不曉得是幾時,我想回去多陪陪我娘,好久沒吃她做的飯菜了。怪思量的!”梁禮輝略有靦腆的道。
錦曦欣賞的看著梁禮輝,已經不止發現梁禮輝自打去了縣城入贅後,為人處事和說話,都跟從前那個只曉得死讀書讀死書的冷漠孤傲的書呆子不一樣了,尤其是如今的梁禮輝,曉得回饋金氏,這是錦曦最欣賞的亮點。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孃親都嫌棄,那麼就算他再有才華會做文章,走的再遠再高,也不是一個健全完整的人。錦曦最不屑那樣的人!
梁愈忠和孫氏目露欣慰之色,也就不再強留,錦曦想了下。還是決定問道:“大哥,你飽讀詩書那麼多年,又有秀才功名在身,有你岳父照應固然是好,但妹子還是想問問大哥對將來是如何打算的?”
梁禮輝微微一怔。瞬間明白過來錦曦話裡的意思,沉吟了下,目中燃起一絲星亮,肅色道:“曦兒,你放心,你大哥我絕不是那等貪念眼前安逸的短視之人。我如今一面跟著我岳父歷練,學習做人處事的道理,另一面也在積極為今年的秋闈做準備!”
梁禮輝如今有秀才功名在身。下一步就是參加鄉試,因為鄉試一般都是秋收後的秋天,所以又叫秋闈,考中了就晉升舉人。
錦曦目光微眯,看到梁禮輝能有這份決心。她也是打心眼裡為他高興!梁愈忠用力拍了拍梁禮輝依舊單薄的肩膀,道:“好侄兒。有志氣,往後若是有啥難處用得著三叔的地方,儘管開口!”
梁禮輝單薄的讀書人,哪裡守得住梁愈忠這用力的一拍,勉強穩住身形,靦腆一笑,朝梁愈忠和孫氏拱手一拜,又朝錦曦點點頭,這才轉身大步離去,回了村子。
梁愈忠見天色漸黑,梁禮輝讀書熬傷了眼,梁愈忠不放心,從蔡慶陽手裡接過燈籠,親自送梁禮輝進村去了。這邊錦曦扶著孫氏的手臂轉身回了內院,孫氏一路的納悶著道:“你大伯也不曉得存的什麼樣的心思,那方氏這都跟了他十多年了,孩子都那般大,怎地也不把他們帶回來認祖歸宗呢?你大娘是個可憐人,又沒有孃家人撐腰來鬧,你大伯怕是忌憚你爺奶那,才一直瞞著不帶回來的吧?”
錦曦認真想了想,道:“娘猜測的也在理,大伯一面是忌憚爺奶,二來,怕是也是變相的維護那方氏母子呢!”
“這話又從何說起?那些大戶人家納妾,都得在紙上寫一筆呢,妾生的子女也都要記入家譜的,你大伯這明顯黑著他們母子,怎地還是疼惜維護呢?”孫氏不能理解錦曦的話,輕聲反駁道。
錦曦笑了下,道:“大伯既然捨得花那個錢在縣城購置兩進的院子,這十多年來鐵定往方氏母子身上添下的銀兩不少,這說明大伯稀罕那方氏,還有就是那方氏有手段能從大伯那樣雁過拔毛的人身上炸出銀子。”
孫氏有些明白了,看著錦曦,只聽錦曦繼續分析道:“指不定這不回來認祖歸宗,就是方氏自個的主意。娘你想啊,若是這事爺奶那曉得了,那大伯藏匿私房錢的事不就瞞不住了嘛?照著我爺奶的脾性,那縣城的院子鐵定得賣掉,銀錢充公,那方氏也得被召回來,跟咱這鄉下女人一樣伺候公婆姑子,那方氏鐵定不樂意呀!”
孫氏徹底聽明白了,良久嘆出一口氣,搖搖頭道:“看來,這錢多了也容易壞事啊,你大伯這不明擺著的嘛!”
“娘該不會是觸景傷情,有些擔心我爹吧?”錦曦在一旁打趣道。
孫氏嗔了下錦曦,道:“你爹才不會呢,我信他,何況,咱家就算錢再多,那錢也都是你這丫頭牢牢把著,你爹呀,說到底跟你四叔差不多,都是給你跑腿的夥計呢!”
錦曦笑起來,道:“錢不是使人變壞的本源,真正的本源在於人心。,即便是同胞兄弟,可一樣米養出百樣人,大伯跟我爹從骨子裡就不一樣,娘你儘管把心擱肚子裡好了,我爹呀,最稀罕的就是娘你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