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門口走邊大聲問身後緊跟著的丫鬟,“你們少爺家來了沒?”
“老爺和夫人那派人捎了口信過來,說是已出了長橋鎮正往縣城趕……”
“我問的是你們少爺,楊峰,他有沒有家來?”梁愈林在茶樓門口猛地剎住腳步,轉身對那丫鬟甩去一巴掌,大聲吼罵。
丫鬟捂著臉大顆掉淚,囁嚅道:“小林方才回來說,說、少爺他昨夜在眠花榭醉的不曉人事,這會兒怕是還不得醒……”
梁愈林當即氣的嘴角直抽抽,楊氏懷梁禮柏那會子,時常不讓他碰,梁愈林跟著梁愈駒身後跑腿,兄弟倆可沒少偷拿著梁記的銀子去眠花榭喝花酒。
梁愈林不挑揀,啥姑娘都能往床上摟,梁愈駒就有些挑剔了。梁愈林至今還模糊的記得,那會子梁愈駒在眠花榭跟一個叫煙雲的姑娘相好,趟趟去眠花榭保準點那煙雲姑娘的花名冊。
“混賬東西,媳婦生娃兒還有心思尋花問柳,回頭等他醒來,老子不饒了他!”梁愈林憤憤甩袖,當先一步離開了茶樓,朝著城東的常青巷而去。
下晝錦曦正在鋪子裡傳授孫玉霞煲仔飯和鐵板飯的做法秘訣時,阿福冒了個腦袋來灶房,說是前面鋪子裡梁禮輝過來找錦曦。
錦曦點點頭,先讓阿福過去招呼下,繼續把方才剩下的幾個細節給孫玉霞交代清楚,接下來就交由孫玉霞自個去搗鼓實踐了。
錦曦洗乾淨手來到前面鋪子裡,梁禮輝正坐在那喝茶,神情溫和的跟一旁站著的阿福詢問些鋪子裡的事宜,瞧見錦曦過來,阿福便退了下去,忙活他的事情去了,這邊,錦曦在梁禮輝對面坐下。
“大哥,咱昨日才剛剛敘過,怎今日得空又大老遠趕來?所為何事?”錦曦問。
梁禮輝斂目,沉吟道:“昨日你與我提到那事,我後來左思右想了一番,還是決計親自過來再與你合計一回。”
“嗯?大哥有何高見?”錦曦挑眉,問,昨日她去找梁禮輝,把老梁頭為了幫助梁愈駒在西大壩日子能稍微好過一點點,而去跟她家借錢的事情說了,梁禮輝當時大感意外,對老梁頭那一舉措也持跟錦曦相同的看法,覺著老梁頭必定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時梁禮輝聽到錦曦答應為老梁頭挪借十多兩銀子,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梁愈駒在常青巷子私置的那套兩進的宅子,其實錦曦去找梁禮輝,目的也是想要梁禮輝把那套宅子的詳細地址給說出來,好引薦到梁愈林那去,最後,讓梁愈林把梁愈駒金屋藏嬌的事情給捅出來,然後。變賣私宅,老梁頭手裡自然就有了足夠周旋的銀子。
但是,當時梁禮輝雖然對錦曦說出了私宅的地址,但在變賣那塊,似乎還有點下不去決心。錦曦可沒理會梁禮輝的猶豫,只得到梁禮輝的默許;翌日便去找梁愈林,在那張紙張上直接把梁愈駒那私宅標註在最明顯的地方,引梁愈林過去。
“男子漢大丈夫,該為自己的錯事承擔起責任,我爹做下的那些錯事。早把咱老梁家每個人的臉面都給抹黑了。怎麼能再讓爺那風燭殘年的老人。為我爹奔走呢?三叔和你掙錢,也是極其不易,這十兩週旋的銀子,我思來想去。覺著理當由我爹自個來承擔!”
“那宅子。我想好了。畢竟是我爹置辦的,裡面住著的人是我爹的二房和……弟弟,若是我把這事給捅出去。外人必會猜忌我心胸狹窄,不能容忍。再說,我也下不去手讓他們無家可歸,畢竟那孩子留著的也是梁家血脈。”梁禮輝道。
錦曦微微挑眉,不會吧,梁禮輝難不成對那同父異母,甚至才見過一面的弟弟有手足顧惜之情?
“大哥,你前面那緣由,我倒是能勉強理解你的苦衷。”錦曦道,畢竟,這個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當家主母明面上都要擺出能接納的寬宏,作為一心苦讀想要入仕的梁禮輝,對自己的庶母和庶弟如此掃地出門,傳出去著實對他日後的形象不利。
“大哥,你不覺著你後面那緣由,同情心用錯地方了嗎?你在這顧念他們是你的庶母和庶出弟弟,那你可有想過你鄉下的親孃,還有你那些真正的同胞兄弟的處境?你可曉得二堂哥在家,如今要撐起大房,青小子皮調慣了,大娘又有些不頂事,二堂哥要侍弄將近十多畝的田地?往後娶親生子,哪一樣不得花錢?”
好吧,錦曦承認,她之所以這趟在變賣梁愈駒私宅事情上,表現出難得的積極,主要有三個原因。
其一,是為了打擊梁愈駒,其二,是為了轉移老梁頭那許諾的十兩銀子,其三,錦曦是為了梁禮勝和桃枝。
那樣一座兩進的院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