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也效仿小孩子們打個鉤鉤唄?”錦曦再次湊到床邊,伸出蔥白的小手指,笑得眉眼彎彎。
文鼎再次老大不自在,雙手藏到被子底下,道:“曦兒,我應你就是了,打鉤鉤就算了吧?”
“不成,必須的!”錦曦道,說罷伸手拽住文鼎的手臂,猛地一用力,想要拽出他的右手。
突然,他嘶的一聲吸了一口涼氣,整個身體都隨著右臂僵硬起來。錦曦詫異垂眼,察覺到自己手指握住的地方,有異常。
還沒來得及鬆手,便有淡淡的溫潤液體,從指尖下面傳來,隨即他雪白的褻衣上,便滲出一絲絲紅色,是血!
錦曦如觸電般鬆手,驚得臉色煞白,眼睛圓睜,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手臂,就在她剛剛拽住的地方,紅色越來越多,眨眼功夫便將那一處的雪白衣衫渲染開了。
怪不得一般的熱風病,他會臥床大半月,難怪這屋裡會有淡淡的血腥味,難怪不是左撇子的他,會用左手翻書,難怪他不願意跟她打鉤鉤……錦曦腦中轟的一聲,頓時瞭然。
“傷口開裂,沒事兒,別怕!”文鼎咬著牙,用還能動的左手輕推了一下驚愣的錦曦,錦曦回過神來,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沉定道:“文大哥,原來你是受了重傷!”
被錦曦用力捏開的傷口處,還在往外滲血,文鼎臉色越發的蒼白,但還是對錦曦擠出溫和一笑,道:“曦兒真聰明,這都想到了,呵呵……”說著,他揭開身上的織錦緞被,抬腿就要下床,錦曦這才留意到他的小腹處,還有大腿處,那雪白的褻衣上都隱隱染了些別的顏色。錦曦心下駭然,這樣遍佈周身的重傷,顯然對方是要置文大哥於死地的呀!
原本大腿處的傷口已經較其他地方痊癒的快一些,但因為昨日在千里香後院,從院牆上一翻一出,大腿處的傷口也崩了。這會子走路很礙事,文鼎不得不拖著一條腿艱難的朝那邊靠牆的書桌處移去。
“文大哥,你回床上躺著,要做啥,曦兒來幫你。”錦曦扶住文鼎,沉聲道。
“我的傷口開裂,我要取金瘡藥止血。這些,你做不了的。”他微微喘氣道,俊美的臉上,兩道修眉微微擰著,顯然是在忍著劇痛。
“該如何做,你教我不就會了麼?”錦曦仰頭微微一笑。
“你一個姑娘家,如此對你聲譽有損。不如你去前屋幫我喊來福伯?”文鼎猶豫道。
“你的右臂正在滲血,當務之急是止血!等血止住了,我就去喊福伯過來幫你換衣裳,你這會子先回床上躺著去!”錦曦的倔強脾氣上來,扶住行動不便的文鼎往床邊去,將他按坐在床上。
“你快告兒我,金瘡藥在哪裡?”她問。
文鼎抬眼看向錦曦,遲疑了下,目光掃向那邊的書桌,錦曦轉身快步走向那書桌。
文鼎的目光一直追著錦曦,眼前的少女,過了十二歲的生辰,如今正值豆蔻佳齡。削肩膀,楊柳腰,一頭如水的秀髮只在腦後用五彩絲帶挽起,清爽飄逸。日光從窗外射進來,罩在少女纖弱的身軀上,嫩綠色的衫子鍍了一層朦朧的金邊。
“哪一邊?”她微微彎下身軀,蔥白手指搭在書桌的邊沿,轉過臉來朝這邊詢問。陽光下,少女的秀髮從肩上如水般披洩而下,背後,是燦爛的夏初驕陽,越發將她映襯的目光明亮,眉目如畫。
文鼎的目光艱難的從錦曦的臉上移開,目光落到右手邊第二層抽屜上面,道:“右手邊第二格白色小瓷瓶那個便是。”
錦曦轉過臉去,嘩啦一聲拉開抽屜,果真瞧見裡面放著一隻白色小瓷瓶,瓶口處的木栓上綁著紅色的布條。正當錦曦要伸手去拿那小瓷瓶時,她的目光被瓷瓶下面那一摞厚厚的宣紙給吸住了,宣紙上面,赫然一副少女的笑顰闖入眼眸。
再沒有見過這般熟悉的畫了,因為這畫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錦曦上一世便是繪畫熱*者,也自問畫功不錯,但跟文鼎這一比較,那就真是捉襟見肘了。一個作畫的人,若不是將自己的情感灌注在筆尖,做出的畫,是不會生動的。換句話說,譬如唱情歌,首先得能打動自己,這才能去打動其他的聽眾。
錦曦忍不住多觀摩了一下文鼎筆下的她,已經不能用區區’逼真‘二字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活靈活現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堪的過去
錦曦甚至都驚愕,原來,自己淺笑和微笑還有暢快大笑的時候,嘴角的紋路會呈現如此的細微不同之處?她自個都還沒注意這些,卻在文鼎的筆下見識到了。
琴丫的那番話,本來早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