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很簡單,就著晌午飯剩下的菜給熱了一遍,大家都上了桌。桃枝也不復昨日來時的那般拘謹,和錦柔坐在一起。
才剛剛吃完飯,梁愈忠就回來了,與之一道回來的,還有粱禮勝。
錦曦和孫氏她們在飯堂裡坐著。瞧見梁愈忠和粱禮勝兩人進門,臉色都非常的難看。不止如此,粱禮勝左邊額頭上,還鼓起了一隻鴿子蛋大的青紅色腫包,身上的外裳袖口和領口的地方,也被撕開了。
有一點,錦曦不得不承認,在老梁家孫兒輩裡面,梁禮輝是白淨的書生,身板瘦削,五官端正,看起來一副文弱儒雅的書生樣子。梁禮智在縣城學手藝,長得跟梁禮輝有幾分相似,但面相有些偏陰柔,梁禮青也是如此,這三兄弟的五官和膚色都隨了梁俞駒,而梁俞駒卻是隨了譚氏。
而老二粱禮勝則不然,他跟梁愈忠,梁愈洲他們一樣,繼承了老梁頭的黝黑和精實,不過,粱禮勝的五官卻隨了金氏,不是濃眉,而是有些霸氣外露的劍眉,金氏的死魚眼落在粱禮勝這,就變成了很好看的雙眼皮,鼻子高高挺挺,嘴唇不厚不薄。給人的感覺不像梁禮輝的嚴肅呆板,也不像梁禮智的內斂生分,給人很親切實在的感覺。
粱禮勝不太擅長表達,但以前在老梁家,好多回梁禮青和梁禮柏他們合夥欺負宿主和錦柔時,粱禮勝若是見著了,是必定會站出來護這兩個堂妹的,有一回那拿拳頭湊了梁禮青他們。所以說,錦曦若是對老梁家人印象最好的,首當其衝是梁愈洲,其次,便是二堂哥粱禮勝。
而且他笑起來的時候,還有一顆小虎牙,又給這個高大黑實的小夥子增添了一份可愛的勁兒。
孫老太和孫氏娘們瞧見粱禮勝這副模樣,都吃了一驚,再看梁愈忠,除了臉色陰鬱,身上還好沒什麼打鬥的痕跡,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曦兒娘,等會去前院收拾一間屋子,禮勝今夜就在這歇下!”梁愈忠進門就朝孫氏道。
孫氏自然點頭道好,擔心問:“勝小子這是怎麼了?怎這副模樣?”先前來借牛車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呢!孫老太和飯堂裡其他人也都詫異的看向粱禮勝。
粱禮勝擰著眉站在那,梁愈忠看了眼粱禮勝,道:“我剛趕到的時候,就聽到兩家人在裡面吵起來了,我剛抬腳進門,沒提防一個東西砸過來,是勝小子擋在我前面,要不這會子那大腫包就落我額頭上了!”
“爹,洪家那嫂子拿的什麼東西砸的?禮勝哥那包也忒大了,一般的東西可砸不出來那樣啊!”錦曦驚訝道。
粱禮勝扯了扯嘴角,道:“大嫂一進門瞧見小丫丫那樣,就指著咱爺奶的鼻子大罵咱老梁家故意要弄死她閨女,是殺人兇手,還把咱老梁家的祖宗十八代全給罵到了。奶,二孃,還有梅兒姑姑她們自然也都出了言語,兩邊吵了起來,大嫂孃家嫂子趁機跑到裡堂屋,端起咱家的祖宗牌位就是一通亂砸,我那會子正好在進門的地方勸,瞧見三叔剛好進門,我沒來得及接住,就被砸中成了這副樣子了!”
孫氏娘們都是又驚又後怕,孫老太道:“老天保佑,那鐵盤的燭臺這要是砸到眼睛上,勝小子這眼就該廢了。唉,好好的姻親做到這個份上,啥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大打出手呢!”
這回。粱禮勝可謂是替了梁愈忠捱了那一下無妄之災!
“勝小子,這回真是難為了你,為你三叔擋了那樣一下……”孫氏對粱禮勝感激道,又讓梁愈忠去請李大夫過來。
“三嬸,你別那樣說,那種情況下換做別的人,我也會那樣做的。不必請大夫,回頭我敷點蜘蛛絲睡一夜就消腫了,不必費事!”粱禮勝很乾脆道,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既如此。那就隨了他吧,男子漢吃點苦頭也不算什麼,是吧!”梁愈忠拍了拍粱禮勝的肩。顯然對這個侄子很是喜歡,粱禮勝咧嘴一笑,重重點頭。
梁愈忠和粱禮勝坐了下來,桃枝給他們兩人都倒了茶,溫順的站到一旁。目光在粱禮勝額頭上那個大腫包上掃過,在心裡覺得這個年輕人還真是不賴,額頭腫了個那麼大的包,怎麼會不痛呢,他還跟沒事人似的。
“那爺奶那邊現在怎麼樣了?”錦曦問。
“還能怎樣,繼續亂著唄。哭的哭,鬧的鬧,今夜洪家人是要在你爺奶那住下了。你爺說讓家裡給騰出一間屋子來,我見勝小子這額頭腫的,就給帶了回來……”梁愈忠道。
“好好好,勝小子今夜就在這歇息,嬸子這就去給你收拾屋子!”孫氏道。
“三嬸。你不用太操持,只要給我兩床被子。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