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眼中有些東西沉澱下來,這代表著她在思考。怪不得村裡人都說張家是出了名的鐵公雞,果真不假,想要拉攏住千里香這穩定的大顧客,可又不願在價格上薄利多銷。
“錦曦姑娘,這事我知道有點唐突,不急不急,你可以回去跟你爹孃他們好好商議下,我,我明日再去你家看望你娘,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也成!”張家的等了一會見錦曦還是淡笑不語,心裡有點沒底,本身就是她主動來求人的,所以連忙把話退了一步道。
錦曦笑了笑,彈了彈身上原本就沒有灰塵的袖子,道:“嬸子提的這事啊,前幾日也有人跟我姨夫那提了下,不過這事也還沒那麼快定。等我回去跟我爹孃和姨夫他們商量下,到時候再給你答覆。”
張家的一聽還有其他的同行去找了這買賣,心裡一急。說出的話又退了一步,道:“我們家的肉都是從村子裡收上來的豬身上殺的,都是童叟無欺的好肉,知根知底。至於價格嘛,咱都是同村人,一切都有的商量的,咱圖的是個長久的買賣嘛!”
錦曦微笑著點頭,道:“那這事就先這樣吧,回頭再說,我先家去了!”
娘三吃過晌午飯。梁愈忠這才從外面進屋。錦曦趕緊把溫著的飯菜端到飯堂,孫氏正跟他那詢問譚氏的狀況。
“醒是醒過來了,可娘那眼睛看東西卻不大好了,爹他們都急壞了。李大夫給細細檢視了下。說娘這是上了年紀本來就身子骨弱。這天熱的,加之又受了氣和刺激,腦袋裡面有個地方有點梗。給開了幾副藥。說調理段時日,眼睛就能慢慢的恢復了。不過,這往後可不能再生氣了,不然真要瞎了!”梁愈忠一邊扒拉著飯邊道。
孫氏嘆息了兩聲,給梁愈忠盛了一碗綠豆湯。錦曦沉思著,她記得以前在一本養生學的書上見過類似於譚氏這樣的突發病症,跟譚氏的症狀,還有李大夫的診斷很有幾分相似。錦曦至今還記得那種病症在醫學上,有個學名叫做:腦梗塞!
“蘭兒那事被鬧了出來,這下子全村人都曉得了,唉,那往後的親事可就難了,唉,作孽啊!”孫氏嘆道。
梁愈忠也皺起濃眉,老梁家人都曉得這些年,老梁家在閨女這塊,就寵著兩人,一個是梁愈梅,還有一個是梁錦蘭。
寵梁愈梅那是因為么女,而梁錦蘭,則是生了一副好面容,老梁家打小就不讓梁錦蘭去下地幹活,是想把她當金鳥雀養著,等著有朝一日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給老梁家爭臉。
“曦兒爺也氣壞了,李大夫診斷,說曦兒爺那氣管和肺都有毛病,給配了一副水劑的藥,讓喘不過氣兒的時候擱鼻子底下嗅嗅,唉,老兩口這回這身子骨可算是真氣出毛病來了!”梁愈忠道。
“家裡還有些下火的蓮子芯,回頭你送一包去曦兒爺奶那,下火。”孫氏道,梁愈忠點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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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勞作在田間地頭的村人,扛著鋤頭趕著老牛,三三兩兩的往村子裡趕。青瓦白牆連綿起伏的金雞山村上空,家家戶戶的炊煙裊裊。暮歸的燕子,在屋頂上空盤旋打轉,梧桐樹和白樺樹上,知了的叫聲一陣緊著一陣。
村口的池塘邊,村子裡面的巷子拐角處,只要有涼風習習的地方,就會有三三兩兩的老嫗搖著蒲扇聚在一塊聊天,光著腚的小孩子蹲在一旁玩石子,這些人如今閒聊的話題,都是圍繞著老梁家來的。
而此刻,作為被關注的焦點老梁家,前屋死一般的寂靜,家裡的人除了洪氏和她的娃兒,所有的人都聚在後院,幾個媳婦和孫子們或站或蹲在東屋門口的廊下,東屋裡,老梁頭和譚氏一個床頭,一個床尾,兩人都半靠在床上。
譚氏的眼睛上了藥,用一塊條形的布給蒙著,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老梁頭雖然能正常喘氣了,但只要一動嗓子,喉嚨裡就會傳來呼啦呼啦的聲響,就像在拉風箱。
床前,站了梁俞駒,梁愈林,梁愈洲,以及來給送蓮子芯的梁愈忠。
“敗了,敗了,敗了個一乾二淨了!”老梁頭撥出一口濁氣,長聲悲嘆道。
屋裡的四個兒子都垂著頭,沒人吭聲。
“我們老梁家的子女,到了第三代,振興家族的期望就落在禮輝和蘭丫頭的身上。”老梁頭自顧嘆道:“禮輝是我們家唯一的秀才,卻去入贅了周家!原指望蘭兒能擇個好人家,帶一把孃家,這下也給毀了,這是老天爺要折我老梁家啊!”
老梁頭仰望著帳子頂棚,老眼渾濁且一片頹敗。
四兄弟面面相覷,梁俞駒和梁愈林面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