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曦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是縣衙大牢的牢頭。
那一次,文鼎帶著錦曦下去縣衙大牢探視馬家三兄弟,就是這個牢頭行的方便。
牢頭顯然也還記得錦曦,微笑走過來跟錦曦打過招呼,無非就是普通認識的人出來納涼慣常說的問候語。例如,‘吃過了嗎?’‘吃過了。’‘納涼啊?’‘呃,納涼。’這之類的話。
牢頭跟錦曦簡單的寒暄了兩句,便笑著走了。跟阿財擦肩而過的時候,手腕卻有了一點動作,快的一般人根本就察覺不到那動作。
阿財追上錦曦,將一封信箋交到錦曦手裡,錦曦詫異了下,感覺到手裡的信箋裡面,似乎夾雜著什麼異物,有點咯手。
阿財沉聲道:“方才那牢頭給我的,應該跟主子有關。”
錦曦扭頭,那牢頭的背影早混在遊人中,再難找到了。
“回去再說。”錦曦看著阿財,道。
阿財點了下頭。錦曦會意,將那信箋往袖子裡塞進幾分,然後轉身一刻不耽誤的回了千里香。
屋子裡,錦曦坐在左邊的燭火下,小心卻又急促的拆開了信箋,從裡面抽出薄薄一張紙,錦曦一眼就認出是文鼎的字跡。
紙上,筆力遒勁的就五個大字:安好,勿念!落款的地方一個字:鼎。
後用從信箋裡抖落出一物來,是一根拇指粗細的小木人。身上穿著湖藍色的衣裙。腰間扎著大蝴蝶結。眉眼五官,雕刻的清晰明朗,很是傳神。拇指姑娘的身後腳踝處,刻著一個細若蚊蠅的小字:曦。
這個字也是出自文鼎的手。錦曦把玩著那個小木人。感覺自己手裡捏著的。不是木人玩偶,而是一個栩栩如生的拇指姑娘,而且看來。文鼎雕刻的拇指姑娘,似乎就是以她為原型來雕刻的,有趣啊。
孫玉霞和桃枝收拾好前面的鋪子,過來後面屋子洗臉,也瞧見錦曦坐在那裡,正盯著手裡的小玩偶,一副正走神的樣子。
孫玉霞和桃枝相視一笑,孫玉霞拍了下錦曦的背,錦曦嚇了一跳,這才驚覺她們兩人是幾時進來的,自己竟然毫無知覺?幸好那信箋她剛才看完就順手塞到了袖子底下。
“曦兒,看什麼呢這般入神的樣子?”桃枝笑眯眯的問了句,那邊孫玉霞趁著錦曦不備,將她手裡的小木偶給搶了去,放在眼前一看,不禁樂了。
“曦兒,這小玩偶跟你長得,可真是一模一樣呢!”孫玉霞驚訝大叫道。
“是嗎?我瞧瞧!”桃枝也聞聲跑了過去,兩個人腦袋湊在一塊打量,一邊打量還一邊朝錦曦這做比較,然後兩人像發現了世間最驚奇的事情似的,迭聲問錦曦道:“曦兒,這可完完全全是照著你的模樣來雕刻的呀,乖乖,這手工真是精巧,雕得跟真的一模一樣呢!”孫玉霞砸吧著嘴巴道。
“可不就是麼,你瞧瞧那左邊嘴角邊一道淺淺的梨渦,咱曦兒抿嘴笑起來的時候,果真是那樣呢,這雕刻的人,不止是手工好,這眼力勁兒那也不是一般的深!”桃枝讚道。
錦曦呆呆的坐在那裡,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左邊臉頰,嘴角微微翹起。
是嗎,她抿嘴笑的時候,這裡會有一道淺淺的梨渦嗎?她自己都還從未留意過,文鼎既然還能觀察得這麼入微,在僅憑著想象的情況下,就能雕刻出她的樣子來,連細節都沒有漏過。
“曦兒,你咋了,這一會子功夫,你就接二連三的出神!我問你話哪!”孫玉霞突然揚起的聲音打斷了錦曦的思緒,撩起眼皮子,見她已經坐到了自己的對面,嘴巴有些不滿的撅了起來。桃枝在一旁也是詫異的看著自己。
錦曦抿嘴一笑,道:“抱歉啊,我在想明兒回村的事兒,小姨問啥話?”
“我是問你,這小玩偶在哪裡弄得?這麼有趣兒的東西,明兒我拉上你姨夫也去弄,咱要弄一對,回來擺著!”孫玉霞揚了揚手裡的拇指姑娘,興奮問道。
這個啊……
錦曦撓了撓頭,頗有為難道:“是我上回來縣城,無意中在天橋底下遇著一個雕刻師傅,他給捏的。那會子不是接二連三的鬧事兒麼,就把這茬給忘了!”
“這樣啊,唉,那回頭我得空了,也去看看,希望能像你那樣好運氣!”孫玉霞道。
錦曦乾笑了下,不知該如何回答,便趕緊轉移了話題。
臨行前孫氏捎帶給郭大娘和周氏的那些東西,錦曦看來是沒有功夫去親自送到了。因為翌日起來,她和桃枝便要領著陳醫正,去往長橋鎮金雞山村,陳醫正要拜訪老友老梁頭呢!
於是,送東西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