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大多數人都稀罕兒子,覺著生了兒子就啥事都腰桿子硬。瞧瞧,在張大強和春妮兒這件事情上,自始至終春妮兒都是受害者。
可是,到了最後,犯錯的男方,卻在抱怨受傷害的女方那邊,沒有見好就收,沒有給下臺階梯就立馬接住。
張屠戶口裡說什麼男人不怕拖,女人拖不起之類的話,其實也正代表了這世間大部分男人女人們的真實想法。男人前面有一堆的女人,不過是給他增添一段風流韻事和炫耀的資本。故事越多的男人反而越有魅力似的。
而女人,卻要求你的前面如同白紙般潔白無瑕。如同春妮兒,打從起初嫁給了張大強,就得跟他一竿子擼到底。容顏易老,韶華不再,女人經不起拖。
這是這個時代套在女人身上的桎梏,也是女人自己的作繭自縛。
錦曦微微皺著眉頭,這樣鑽了牛角尖的事情,絕對不能允許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對男人,尤其是涉及到原則性的東西,女人堅決不能心軟手軟。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如春妮兒,給了張大強一回原諒的機會,其實也就是給了他再一次狠狠傷害自己的機會,換做是錦曦,早和離了。女人當真就不能離開男人獨自過活麼?好笑!
見張屠戶還在那頗為憤憤不平的指責春妮兒孃家的託大和得理不饒人,錦曦有點不耐煩的打斷張屠戶道:“張伯,其實男子也要看什麼樣的才能經拖。如張大強那樣一窮二白,既沒志向又不能吃苦耐勞的,年紀一到就是啥都沒有的老鰥夫,娶親也是難,這世上的老光棍比比皆是。女人卻不同,只要能生養,即便走了幾家,最後還是能找著歸宿的。”
張屠戶愣住了,很詫異錦曦怎麼會幫著春妮兒那邊說話,照理說,她作為老梁家這邊的人,應該是很樂見張大強和春妮兒鬧不快才對啊!
張屠戶張了張嘴,還欲再說點什麼,錦曦已經淡漠的別過了臉,顯然不想在這誰拖得起誰拖不起事情上糾葛。
“曦兒說的在理,這甭管是男方還是女方,都拖不得!打老光棍的男人多著呢,那女人卻鮮少有擱淺在家裡的!對了曦兒,你姑姑那邊,最近可有啥訊息麼?”張家的在一旁看到情況有點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轉移了話題,小心翼翼的問道。
錦曦收回心緒,臉上擠出一點苦笑,對張家的搖了搖頭。
“該找的地方都已找過了,如今只能交給官府了。”錦曦悶聲道,起初報官的那一陣子,老梁頭可沒少打發梁愈忠梁愈洲他們往縣衙那去打聽,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後來,老梁頭也就漸漸不問了。梁愈梅的事情,如今在老梁家上下,都沒人敢當著老梁頭的面提。
兩輛牛車在前面的一處岔路口分道揚鑣,錦曦和阿財徑直朝前走去鎮上,而張屠戶兩口子則是抄小路去楓林鎮那塊。
在長橋鎮外面的一處小樹林子邊,牛車前面突然竄出兩個人來,錦曦正盤坐在後閉目養神。身下的牛車突然打住,她略有不悅的睜開眼睛,在看清前面兩個攔路的熟悉身影時,臉上的神情瞬間明快起來。
“阿旺,阿貴,當真是你們倆!”錦曦驚訝出聲,從牛車上矯捷的跳了下來,大步朝前走去。阿旺和阿貴隔著一段距離笑嘻嘻給錦曦見了禮。
“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你們兩個押靈寶回鎮上,便杳無訊息。你們可知小姐擔憂?”阿財沉著臉跟上來,出聲質問。
阿旺和阿貴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皆有羞愧之色。
阿財還欲再訓斥他們幾句,錦曦抬手製止住。先前隔著一段距離沒瞧仔細,這會子走近了,錦曦才發現阿旺的左臂,空蕩蕩的。
錦曦上前一把捏住他的左臂,空蕩蕩的袖管,不由大驚。
“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的左手,是誰砍斷的?”錦曦厲聲問道。
阿財也不做聲了,目光落在阿旺的左臂袖子扇,緊抿著唇。阿貴和阿旺再次對視了一眼,阿貴對阿旺道:“我口拙,還是由你來跟小姐交代吧。”
阿旺點點頭,臉上堆起往常一貫的輕鬆笑容,道:“小姐莫驚,所幸我斷的是左臂,右臂還給我留著呢!”接著,他便將那日後半夜發生的事情始末,給詳細說了一遍。
錦曦聽完,驚的抽了一口涼氣,心裡隨即湧上熊熊怒意,怒火很快便蔓延到眼睛裡。
那對狗主僕,果真是來者不善。錦曦想起他們住在她家那段時日,又是裝瞎又是裝傷,博取梁愈忠和孫氏的善心,好吃好喝好穿的盡情享受著。原來,這就是典型的東郭先生和白眼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