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扶住孫氏的雙肩,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又快速的轉到一旁錦曦的身上,待到確定這娘倆都毫髮無損,他一路上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來。
“我們沒事,就是受了些驚嚇,曦兒爹,你怎麼家來了?”孫氏忙地問。
“爹讓人給我捎去口信了,說是家裡打起來了,把我嚇個半死,恨不得飛回來,好好今日早上我是趕著馬車去鋪子裡的!”梁愈忠抹了把頭上的汗水,道。
“爹,你可算是回來了,上晝二伯過來發狠,娘都嚇哭了!”錦曦在一旁道,抬眼瞧見官道上面停靠著的,不是牛車,而是一輛馬車。
梁愈忠聽到孫氏嚇哭了,濃眉憤怒的擰成個疙瘩,臉上卻是滿滿的愧疚。
“我一遇到事兒就喜歡抹淚,這你又不是不曉得。都別杵門口了,咱進屋再說吧!”孫氏道。
孫氏嗔看了眼錦曦,不想她再嚇唬梁愈忠,錦曦翹了翹嘴角,母女二人一左一右挽住梁愈忠的臂膀轉身往後面的院子門裡去。
那邊,正過去驅趕馬車的蔡慶陽突然驚訝了下,道:“哎呀,這馬車裡咋還有人呢?”
梁愈忠腳步一頓,一拍腦袋,哎呀一聲,道:“瞧我這記性。這一犯急,倒把這事給忘了呢,這可是人命攸關的大事啊!”說完,他抽出雙臂,匆匆轉身朝著馬車那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讓蔡金山趕緊去村裡,把李大夫給請過來。
孫氏和錦曦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一頭霧水。只瞧見梁愈忠過去將馬車車廂揭開,然後跟裡面的人說了兩句賠禮道歉的話,接著就開始喊蔡慶陽過來搭把手。要開始從裡面往外馱人了。
錦曦和孫氏更詫異了,母女倆也趕緊朝馬車這邊走來。
梁愈忠鑽進車廂,從裡面抱出一個穿青色衣裳的人。那人耷拉著腦袋頭髮遮住了臉,從身形看應該是個男的,而且還處在昏迷狀態。
梁愈忠把那個穿青色衣裳的人,放到蔡慶陽背上,蔡慶陽馱起那人趕緊小跑著進了院子。
“爹。那人怎麼了?”錦曦驚詫問道。
“說是被蛇咬了!”梁愈忠道,又鑽進了車廂,還聽到他的聲音傳出來。
“小兄弟,你莫怕,我已經讓人去請村裡的老大夫過來,你們暫且在我家落腳。在你們的傷養好之前,我都會好好照料你們的,啊!”
錦曦不禁啞然。車廂裡還有人 ?'…'
“這位大叔,你真是好心地的人,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裡面有男人的聲音在回話。
錦曦一愣,不會是幻聽吧,這聲音怎有些耳熟呢?
錦曦還沒來得及去細想。車廂簾子便從裡面撩開,梁愈忠躬身從裡面馱出一個穿白色衣裳的年輕男子。
錦曦看到那個白衣男子的臉時。狠狠驚了一把,真是活見鬼,竟然是滄雲!還有先前被蔡慶陽馱進去的那個青衣人,不就是滄雲的貼身小廝靈寶嗎?他們不是已經動身回了京城?即便沒回京城,那也是在胡村滄雲的乳孃家待著吧?怎麼被梁愈忠給帶回來了?
“曦兒,還愣著幹嘛呀,李大夫一會就過來了,趕緊家來讓她們燒些熱水備著!”孫氏輕推了一下錦曦,錦曦回過神來,梁愈忠已經馱著滄雲快步到了院子門口。錦曦從後面看到滄雲虛弱無力的趴在梁愈忠的背上,身上的白袍沾惹了泥土和草葉的碎屑,在他右腿的膝蓋下方,還有一片鮮紅的血汙。
“曦兒,別發愣了,趕緊把馬車牽進院子去啊!”孫氏的催促聲又起。
錦曦收回目光,看見孫氏正探身從馬車廂裡,拿出一隻篾竹籃子,籃子底下全是新採摘的夏枯草,夏枯草面上擱著兩隻癟癟的水袋子,還有一塊咬過幾口,還留著牙印的蔥花麥餅。
除此外,孫氏的腋下還夾著一根柺杖,錦曦一眼就認出了那根柺杖,確實是滄雲的沒錯!
“你腳還沒好利索,牽馬的時候慢點走,啊!”孫氏的聲音再次傳來的時候,人已經夾帶著滄雲他們的東西小跑著去追前面的梁愈忠了。
錦曦心裡裝滿了疑問,這邊剛將馬車送到側院,直接將韁繩拴在院子裡一顆粗壯的枇杷樹下,便火急火燎趕去了隔壁的主院。
蔡家老小住在前院的東廂房,佔兩間屋子,剩下一間如今是阿財和阿旺在住。對面的西廂房三間屋子,一直是空著作為招待男客的,前段時日因為要加強對錦曦的保護,阿貴和阿福也過來小住了幾日。
如今毛十八那邊的威脅解除,錦曦便將阿貴阿福派去了鎮上的孫記雜貨鋪幫忙,身邊只留下阿財阿旺兩人。